有些许惨白。
大概是放弃了吧?递面纸的女性在看了诗歌一会儿後离去。
才刚放心不久,数名少年又将诗歌团团包围。俯看著个子娇小的诗歌,不知道在说什么。
其中一名少年弯下身子,窥视低头的诗歌的脸。
「!」
诗歌的肩膀抖了一下,整个人更是缩在一起。
把脸贴近诗歌的少年的眼眸里,没有映照出任何东西。不只是眼前的诗歌身形,就连光线也没有反射出来。少年们的声音,从诗歌头顶上传来。
诗歌紧抿双唇,静待少年们能够早点离去。
路过的行人们,没有一个会回头关切诗歌。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生气.像机械一般走过。虽然眼前看到谈天说笑的中年妇女,声音却依旧是从头顶上方传来。
在视线的范围内,街道一直线延伸开来。
然而在这其中真的有生命的,只有诗歌一个人。这里是失去情感的街道,令诗歌回想起过去收容她的隔离设施「CARDEN」。
缺陷者的街道「CARDEN」。
附虫者本身的(虫)遭杀害之时,会变成丧失所有情感的「缺陷者]成为失去自我意志,只会接受外在命令的空壳。附虫者既畏惧自己的梦想被(虫)吞尽,也害怕(虫)被杀掉而变成缺陷者。陷入缺陷者的状态後,附虫者便不再能回复到原本的样子过去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但是在数个月前,首次出现复苏者。
[不可以!]
从诗歌的衣服上,宛如住院患者身穿的白色薄裳中冒出一只昆虫。
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萤火虫。但是和一般的萤火虫不同,它的身体散发蓝白色亮光。
萤火虫张开双翅,准备起飞,却被诗歌用手制止。
我已经没事了
诗歌在内心拚命对自己呼喊。萤火虫则在静视诗歌的脸庞後,将翅膀收回去。
杏本诗歌,她是第一位从缺陷者状态中重新振作起来的附虫者。
数个月前,为了争夺从缺陷者复苏的诗歌,引发多次的激烈战斗。对於附虫者而言,诗歌是唯一的一丝希望,附虫者们自然无不希望能够夺取诗歌。
有两个组织参与这场争夺战。一个是表面伪装成调查机关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另一个是由附虫者集结而成的反抗组织(虫羽).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派遣附虫者,对附虫者进行捕获、隔离,然後让附虫者变成如同官方对外发表「没有这种存在」的政府机关。
战斗的结果是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获得胜利。一位附虫者(郭公),将(虫羽)的领导者,代号瓢虫的少女打倒,并捕抓到杏本诗歌。失去领导者的(虫羽)内部分裂,诗歌则被安置於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之下。
这是大约两个月前左右发生的事情。
诗歌曾经夺走众多附虫者的梦想。诗歌的力量过於强大,能力只要稍微失控,眼前就会变成一片荒野。
「我不会再害怕了」
诗歌抬起头,凝望这条没有情感的街道。
不可以再逃避。
逃走的话,就无法达成和他的约定。
大助
诗歌在心里呼唤著不知在何方的少年。
[!]
突然一阵闪光,覆盖诗歌的视线。
在诗歌眯眼凝视的前方,本来存在的街道消失了。彷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物都是梦境,建筑物和人群也消失於无形中。
诗歌所在的地方是个巨蛋形状般的广阔空间。
天花板的高度足足有数十公尺高。外露的铁架上悬挂著照明设备和许多扩音器。之前街上的脚步声与人们的谈话声,大概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在约莫一个棒球场大的面积上,除了诗歌以外,见不到任何活动的物体。空间里随处置有复杂的机械设备,全部都连接著缆线。头上传来空调运转的声音。
将诗歌带来这里的白衣人士称这里为「隔离所」。和东中央分部的设施相同,这里也是深入地下的空间。
如同地震般的震动,自诗歌脚底传来。
能够出入隔离所唯一的一道门缓缓开启。看起来不像是能够靠人力推动的门。
白色大衣人们又要来迎接自己了吧?这景象打从诗歌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本部移送至此,便不断重复上演将近一个月。
然而诗歌的预想落空。
踏入隔离所的,是一位穿著白色西装的女性。是诗歌不曾见过的人。
不只这位女性走进来,穿著西装的微胖男子和平常看到的白色大衣人们也尾随在後。
另外在她们的後方站著数名一身白色的人。脸上罩著白色的金属制防风眼镜,穿著异样的长大衣。套著比起机能性更注重防御性的厚重大衣,随处可见大型皮带系在上面。
「终於见到你了,(冬萤)]
前头的女性露出微笑,将脸靠近诗歌。
「对不起,我的近视很深。偏偏我又讨厌戴眼镜,所以不靠这么近会看不清楚呢来,让我更仔细看看你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