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剑怎么可以感到迷惑?剑只要贯彻使用者的意志就够了。如果剑不能随心所欲地操作,那不就算是失败作了吗?”
“你说得太过份了……”
“你对我的同情,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你骗人!”
“不管是破裂还是粉碎,钢铁都不会感到疼痛的。这就是剑,也是我的生存之道。”
“…………!”
看着斩钉截铁说着话的她,鼓太郎连呼吸都忘了。
他遇见了一位与自身常识和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那份恐怖比起害怕被杀的恐惧还更胜一筹。
被说同情不过是自作多情,鼓太郎根本无法辩解。
她是剑。如果剑的使命就是战至折断为止,那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没错吧?
(才不是!)
鼓太郎在心中强烈否定着。
剑只要保有剑的形状就好了。既然做成了人类的外型,那里头不可能没有心的存在。鼓太郎如此认为。
鼓太郎根本就不知道生命之语是什么,或许在她的体内,真的没有感觉疼痛和喜悦的回路吧。
但是自以为‘没有’,并不代表真的‘没有’。
如果只是她自以为‘没有’的话──。
或许,这也是鼓太郎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但是……。
“……我还是认为你是错的。”
“什么意思?”
“你的主人已经死了对吧?杀了我、得到莉莉斯,然后呢?”
“我只要实行被赋予的命令就好。”
“那东西在你们的世界里,不是重要到需要互相争夺的宝物吗?如果你得到了莉莉斯,那不就表示会有人来取你性命吗?”
“嗯。”
“这么一来有停止争斗的一天吗?就算你赢到最后,你又要将莉莉斯交给谁呢?一点意义也没有啊!根本就是白费力气不是吗!!”
“所以说,那又如何?”
她低声说道,声音毫无起伏。
彼此完全搭不上线。就像是投出去却没有传回来的接球游戏一样,两人的对话根本毫无交集。
虽然与她对话,但两人间毫无止境的空谈,更令鼓太郎感到恐怖。
在她的观念中,‘自身生命’的价值低到令她不屑一顾,这点令鼓太郎感到不寒而栗。
“死了的话……死了的话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何谓生?”
对于这最根本的问题,鼓太郎无言以对。
“就、就算你问我也……”
“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如此问道。一脸认真,并没有开玩笑或是讽刺的意思。
“当然有!”
“意义何在?”
“活着不是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吗?虽然也有很多痛苦的事情,但快乐的部份更让人愉快啊,一定找得到让你快乐的事啊!”
“我无法理解。”
“就是因为你们老是做这种事,所以才无法理解啊!”
此时……
在他眼前的杂木林被连根拔起。
鼓太郎的身体被暴风吹了起来。
一圈、两圈,鼓太郎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弹了几下后停了下来。
“唔……呜唔……!”
他流着泪站了起来,光是使力就让他全身发出了哀嚎声。手、脚、身体、颈部都像是被球棒狠狠打过一般疼痛不已,但是没有时间让他喊痛。
“你是属于我的‘东西’。”
在仍末停止的暴风另一端,传来了笑袋的声音。
少女毫发无伤地降到了我身边。想必是在刚刚爆炸的那瞬间,她赶紧逃到空中才免于一死的吧。她背对着我,像是要保护我一样站在它们面前。
“是我的才对。”
“我才不是你们的东西!”
不知为何,我拉住了她的手。
“咦?”
“你不是说不会跟他们打的吗!”
我跑了起来。要隐藏行踪的话,必须利用笼罩这儿的白烟才行。
(白烟?)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恢复分辨颜色的能力了。在不自觉间,全身的跌打损伤也已经不痛了。
我那理应站不稳的双脚也剧烈地动了起来,让我的心脏几乎要蹦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我的眼前是悬崖。
那是为了兴建大楼而削出的一面断崖。
在隔了游泳池一个水道的距离外,是大楼的屋顶。
不管我脑袋里怎么想,都觉得我应该停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跳得过去。
我抱起了她,加速到就算要踩煞车也绝对来不及的程度,朝着断崖冲了过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跳过去了。
鼓太郎在空中划出一道奥运选手比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