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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仁妮盯着咖啡杯,鼓太郎则是凝视着窗外。
电影院的正面,挂着两人刚刚看的电影的巨幅看板。
(我之前很期待这部电影,而且也真的很好看。)
虽然鼓太郎盯着那块看板,他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回味电影的情节。
他的脑袋里只有祈梨呆立的身影、转身跑走的背影,还有她那时惊愕的表情。
(……………)
在打倒比戈之前,还是先将私事抛诸脑后吧,就算被祈梨讨厌,那也是自己对她说谎所应得的报应。
明明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却仍然无法消除心头的不安。
(因为我贪图方便而伤害了祈梨的事实,已经无法挽回了。)
倒是因为找了理由搪塞,反倒让自己涌起一股像是要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不快感。
这都是为了打倒邪恶、这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城市;鼓太郎心想要是搬出这些正义凛然的藉口来为自己辩护,那根本就是小人的作法。
(因为毁约而受到伤害的是祈梨,而我只是加害人。)
即使如此,如果自己搬出“一切都是为了正义”这个藉口,想要藉此抵销祈梨所受的伤害,她会不会反而受到双重打击呢?
(或许这样一来我就能卸责了,但是……)
总觉得这样根本没有补偿到她。
倒不如干脆一点向她下跪道歉,还比较符合自己所定义的‘男子气概’。因为……
(我并不是希望她能原谅我,我只是希望能跟她和好而已。)
(可是……)
鼓太郎将没被铐住的左手手肘放到桌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
(如果因为我不找藉口,反而让她不肯原谅我的话,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还说什么就算被她讨厌也无所谓,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如果我是真心喜欢她,那么就算要撕裂我这张嘴,我也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与其让祈梨讨厌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可是真心话。
真要说起理想,根本是没完没了的。能一边守护地球又一边保护家庭的,才算是真正的英雄,如果拿正义当作理由而让自己的女朋友哭泣,那么就跟以工作为由而抛家弃子的父母没有什么两样。
那种满嘴批评大人很肮脏,自己却又不负责任的人,将来反而会成为自己所批判的那种大人。
可是……可是……
找藉口→不是我的错→要祈梨忍耐
不我藉口→是我的错→被祈梨讨厌
“唉……不管哪一种都糟透了……”
鼓太郎不停叹着气。
店里就和一般的速食店一样,不断播放着悠闲的音乐。
然而曲调愈是轻快,鼓太郎就愈是感到空虚,而坐在他身旁的欧仁妮也是一样的。
她现在正在深深懊悔着。
(我被骗了…………………!)
如果铃兰现在在场,欧仁妮可能会揪住她的衣服说:
“你不是说只要和他‘约会’,我的心情就能得到纾解吗?”
那么为什么现在会感到那么郁闷呢?
欧仁妮很讨厌做事不干脆。
非黑即白,非友即敌──她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活过来的,迷惘所意味着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迷惘──这就是现在的我。)
欧仁妮并不排斥战斗,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受伤就会流血。
她也很清楚,只要给予对方伤害,手就会染上一片血红。
(现在却不一样。)
欧仁妮完全不明自这种不安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连引起不安的原因是什么、该怎么做才能消除都不知道。
就像是心里静不下来,却又搔不着痒处的那种不耐感。
(那个女孩……)
她想起在电影院前遇见的那个女孩。
就连欧仁妮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那女孩的身影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虽然印象中鼓太郎曾经说过,但是要欧仁妮拉下脸再去问他又不太好意思。
总之就先称呼她为花子吧。
(那女孩真可爱。)
花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个洋娃娃一样。
花子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柔顺长发,若不是平时有好好梳理的话,是不可能维持那么亮丽的。欧仁妮就是因为嫌保养麻烦,才会留短发的。
她的相貌好柔和,就好像摘下花儿时,都还会感到犹豫一样。
(所谓的有女人味,应该就是指那样的女孩吧。)
……总觉得有点焦躁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要为这种事感到焦虑不安呢?
(他们真的只是同班同学吗?)
这种想法突然涌上了欧仁妮的心头。
欧仁妮吓了一大跳。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
(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