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太郎摇了摇头。
“如果不戴眼罩的话,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如果不是跟我洗的话就好了。”
“没这回事!”
“那是不可能的。”
口中一边说着说着,欧仁妮凝视墙上的镜子。
即使身处水蒸气之中,在那面防起雾的镜子里,仍清楚地映照出她的身影。
还有浮现在她胸口前的那道漆黑烙印。
(不可能会有人喜欢上我这种女孩的……)
欧仁妮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为什么我会被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感到心痛呢?这种事我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吗?我真是个笨蛋。)
(……我真的是个大笨蛋。)
欧仁妮嘲笑着悲哀的自己。
鼓太郎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一定认为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吧。
这样就好,欧仁妮心想。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
反正终究要死,最好能运一点灰都不留下来,将自己的一切燃烧殆尽。
没错,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就算是我曾经活在这世上的证明,都随着一起消失也无所谓。)
*心的距离,肌肤的距离
──虽然我喜欢夜晚,但是我害怕熄灯的时候。
一定是因为会让我想起阿尔诺那一夜的缘故吧。
“我要关灯啰。”
鼓太郎伸手想要关掉电灯时,欧仁妮不自觉地用右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在按下开关前,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直到四周一片漆黑后,才又睁了开来。
因为这样一来,便能稍稍逃避自己对于黑暗的恐惧。
在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之后,两人分别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
欧仁妮仰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木纹,看起来仿佛人类因为苦闷而扭曲的脸一般。刚开始的确让她觉得有点恐怖,不过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原本恐怖的木纹现在看起来反倒显得滑稽可笑。
(但是,为什么……我却睡不着。)
欧仁妮觉得好寂寞。
两人睡在铺好的棉被两端。
在各自伸出的手腕上,铐着一副手铐。
金属的触感不禁让人觉得冰冷。
“……鼓太郎。”
“什么事?”
“我可以过去你那边睡吗?”
“呃、咦!?”
从黑暗中传来欧仁妮怯怯的声音。
“可以吗?我保证不会再说昨天那种话了。”
没有别的理由,她单单只是想和鼓太郎依偎入眠而已。
(真不像我的作风──)
欧仁妮暗暗想着。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控制,这不就证明了自己根本就还没长大吗?
‘就和说话一样,心也是有声音的;不过因为对象是自己,因此往往就会忽略了要去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而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总是得等到那一刻到来才会发觉。’
(也就是说,要相信自己的心是吗……)
她的脸上浮现出苦笑;在想起了鼓太郎的话的同时,也联想到了自己。
人的体温好温暖。
在自己失去魔法又失而复得的过程中,欧仁妮学到了一件事。
就算藉由力量制造出强烈的火焰,发出的也只不过是单纯的热度罢了。
(即使是超过摄氏一万度的电流,也比不上人体所拥有的三十多度体温。)
在这三天里,和其他人如此近距离地生活在一起,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体验。
她轻轻地掀开鼓太郎的棉被,然后悄悄地钻了进去。
由于手上铐着手铐,她很清楚鼓太郎的手在哪里。
她躺了下来,紧紧地握住鼓太郎的手。
当她的脸贴上鼓太郎的睡衣时,从上面传来了肌肤的气味。
(当然,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欧仁妮紧紧抱住鼓太郎,她感到胸中涌起了一阵温暖的感觉。
…………她无法反抗自己的这份感情。
“……鼓太郎。”
“什么事?”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有件事一直都没有弄清楚。”
欧仁妮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因为我一直凭藉着理性活到现在,所以从来没有认为别人比自己还重要的一天。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那是一件合理的事,那不过是藏着其它理由的伪善罢了。”
“就连你姊姊也是?”
“嗯。所以一直以来,我始终不懂姊姊为何要救我,我一直、一直都想不通……她明明可以自己活下来的,为何要为了我牺牲呢?”
欧仁妮的话在这里停了下来。
“……………”
鼓太郎静静地等地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认为,陷入沉默之中的她现在的心情,绝不是用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可是呢,现在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