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
心头是开了一个大洞的真空空间。
里面空无一人。
自己只是让人用完便丢的工具。
「为什么总是我!」
弗朗西丝卡大吼。
她迈开步伐,撞开欧仁妮与爱尔米娜,径自向前走去。
「等一下!」
她没有停下脚步,她根本停不下来。
莉莉斯是自己的一切。
每天都试着接近莉莉斯,为了这个目的,她献上了一切,这就是弗朗西丝卡的人生。
否定她的人生,就等于要弗朗西丝卡去死。
无论多么微不足道,对她而言,那都是无法取代的信念。
而那个信念居然被莉莉斯当成垃圾般舍弃,如果没有人愿意拾起,那也只有自己捡起来了,不是吗?
就算要用生命来换,也只有靠自己守护这个信念了,不是吗?
『不高兴的话,你大可走下投手丘啊,如果你只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的话。』
莉莉斯对自己所说的话在心头浮现。
(我怎么可能自己退场。)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现在的她可以理解鼓太郎这句话。
就算那是在别人操纵之下所说的话,依旧是属于自己的。
(我要接近莉莉斯。)
即便那只是从别人那儿借来的愿望,只要融入自己体内,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至于这股信念是否真实,即使去怀疑也毫无意义可言。
「我有资格得到莉莉斯!无论要我伤害谁都一样!」
「你没有这个权利!任谁都没有这种权利!」
「我有!因为我已经献上了自己的人生!!」
欧仁妮伸出脚,将脚尖伸向弗朗西丝卡的鞋底与地面之间。
当她将重心移上去的同时,欧仁妮抽开了脚。弗朗西丝卡整个人摔倒在地。
两人的视线瞬间交会。
弗朗西丝卡在欧仁妮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我在哭吗?我居然在哭!?)
即使伸手擦拭,依旧追不上泪流的速度,泪水滑过脸颊,从下巴往颈子滴落。
那种感觉近似于拥抱。碰触肌肤、然后抚摸,接着逐渐离去。就是那种触感。
然而那却是从她身上流出的液体,就像是自己拥抱住自己一样,因为没有人陪伴自己,一直以来,就连安抚悲伤的手都是自己的。
明明是因为孤独所以寂寞,却为了忘却寂寞而自我安慰。
这不过只是一种自我欺瞒,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明白。
(我只是装成不知道而已!)
虽然被选为莉莉斯的躯器,莉莉斯却没有选上她,因此自己一点价值也没有。
(我不想让人舍弃!)
一直在心里感到恐惧。
(我希望有人可以需要我。任何人都好,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自己曾经相信只要努力、只要学会魔法藉此得到别人的赞赏,一切总会有所转机。
以为莉莉斯也会愿意认同自己。
不想承认自己的孤独,于是一直逃避而不敢面对。
(我害怕,害怕承认没有人爱我。)
喉咙深处宛如喷火般烧烫。
被想要忘却一切、放声大哭的念头驱使。
心头涌起的思绪让弗朗西丝卡紧咬双唇,她试着紧咬唇瓣忍耐一切。
(因为我只知道身为莉莉斯躯器的生存方式!)
(因为我一直以为她的一字一句,就是指引我的明灯!!)
失控的情绪淹没心头,蹂躏着自己的心。
那是愤怒?还是悔恨?已经分不清楚了。
只能声嘶力竭地吶喊:
「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泪腺出了什么问题般,泪水一涌而出。
爱尔米娜靠了过来。
「你也是遭到莉莉斯摆布的其中一人,我了解你的心情。」
「你懂什么?」
在无从制止的哽咽中,弗朗西丝卡向爱尔米娜吼叫:
「能够把爱说出口的你懂什么!?」
自己什么也不懂。
明明什么也不懂,却把爱挂在嘴上。
「我懂的,其实你也懂。」
「我怎么可能会懂。」
弗朗西丝卡摇摇头。
爱尔米娜已经接触到了爱,因此她了解什么是爱。
她有能力透过看不见的牵绊,与鼓太郎、祈梨连结在一块。
(可是我不懂……)
对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羁绊,自己就连感觉都感觉不到,更遑论要去了解。(如果想要拯救心爱的人,那就选择分手吧。)
只是信口说出这种轻率的话而已。
这不过是任谁都能说出口的肤浅道理罢了,就像是教科书上会写的句子。
如果了解鼓太郎和祈梨的心情,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