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已经在电话里提醒『我们来一场普通的约会吧』,但是……
「毕竟她是爱尔米娜,虽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总觉得她还是会坐着高级轿车跑来……」
算了,这点程度还算可以接受。鼓太郎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和爱尔米娜交往时,所应该要具备的觉悟。
(我也不能再为一点点小事大惊小怪了。)
这时,爱尔米娜的身影从马路另一头出现了。
她是走路来的。
「咦?」
就某个角度而言,鼓太郎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车子呢?」
「车子?」
爱尔米娜疑惑地歪歪头。
鼓太郎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你已经决定好要去哪了吗?」
「决定好了。」爱尔米娜露出媲美太阳的灿烂笑容。
「今天我让乌尔放假了,一整天都是真正完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是喔,真是难得。」
「虽然乌尔一直抵抗到最后一刻,但是有她在的话,我就会有许多顾虑,很多事情就必须有所节制了。」
「你有节制过吗!?」
鼓太郎也只能感到讶异了。
至于爱尔米娜,则是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只顾着露出满脸笑容。
「我昨天好好思考过了,我想知道鼓太郎大人最值得纪念的回忆。」
「最值得纪念?」
唔。鼓太郎抱胸陷入思考。
「真伤脑筋。最值得纪念的事啊……」
「如果是第二、第三值得纪念的事也没关系,我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问题并不在这里。
真要说起来,在鼓太郎的人生中,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可以愉快地与人分享。
「因为我一直以来的人生,都和参加全国比赛、担任学生会的成员、模拟考得到第一名之类的事无缘……」
话虽如此,像是骑着偷来的摩托车,深夜偷偷潜入学校打破窗户这一类行径,他倒也没做过。
「我只是和一般人一样念书,和一般人一样从事课外活动,和一般人一样过活,学生时代就像空气一样普通……」
「我就是想听听您这些过去。」
「我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生插曲啊。」
「请带我去您以前念的国中吧。」
爱尔米娜说完,便搂住了鼓太郎的左手。
她不只是搂着鼓太郎的手而已,而且还抱得紧紧的。
抱得非常非常紧。
这样一来就算拿棍子来撬,爱尔米娜也不会松开手;只要说出口的话,她同样不会再收回去。
(虽然不晓得爱尔米娜在期待什么,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经验……)
真是伤脑筋。鼓太郎仰天长叹。
「我觉得不如去横滨玩还比较有意思多了……」
「我想要体验一下鼓太郎大人的『过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鼓太郎放弃了抵抗。
「约.会,和鼓太郎大人约.会。」
可是,看着爱尔米娜笑嘻嘻的模样,鼓太郎也开始觉得难得回一次母校也算是个满开心的行程。
不过,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划下句点……
*
学校的大门紧闭。
今天似乎是连社团都没有活动的日子,铁门关得连一公分的缝隙也没有,爱尔米娜沮丧地垮下肩膀。
「真是可惜……」
「这倒不一定,过来这里看看。」
鼓太郎拉着爱尔米娜的手。
两人沿着校园绕到学校后头。
「果然还在。」
鼓太郎伸手指着的,是一个刚好可让一个人钻进去的铁丝网破洞。
大概是学生和老师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攻防吧,这条秘密通道留有好几次堵住又被撬开的痕迹,却依旧留存下来。
「以前快要迟到的时候,大家都把这里当成捷径。」
两人钻过破洞闯入校园。
「真是不可思议。」
进入校园后,鼓太郎不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什么不可思议?」
「我四个月前还在这里念书,感觉却像好几年没来了一样。」
「这就代表鼓太郎大人成为高中生后,生活过得有多么充实了。」
或许吧,鼓太郎也这么觉得。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我当了三年的饲育委员。」
兔子小屋隔着校舍,正好位于校园的另一头。
「因为在一年级的班会上没人自愿,我一举手就被任命为饲育委员了,后来升上二年级,又因为『反正你一年级当过了』之类的理由连任,就这样当到三年级。」
「连续当三年不是可以成为委员长吗?」
「有同学拜托我,说希望可以让入学申请好看一点,所以我就让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