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染满鲜红的颜色,吃吃地笑着的弓塚的神情———
“……抱歉。我要回房间去了,琥珀也,回去吧。”
现在和任何人也不想讲话。
我让琥珀离开,自己走上了阶梯。
就势倒在了床上。
“哈———啊。”
胸部不住地上下起伏,吸收着空气。
“——————”
意识渐渐远去。
再次眩晕起来。
真想就这么失去意识,就这么睡去。
———但是睡不着。
明明眩晕的这么厉害,意识却总是不肯淡去。
一合上眼睑,方才小巷里的光景便会再度浮现。
咚咚地,心脏重重地跳动着。
那并不是恐怖,不如说———更近似于性的兴奋。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的理由我不知道。
也许恐怖与性欲本身就处在极其相近的位置上。
“哎……?”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志贵少爷,您还没有睡吗……?”
如同呢喃般的声音,是翡翠的。
咚咚。
只不过是想象到翡翠的身影,心跳便微微地缓和下来。
“……啊啊,还没有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进来吧。”
“———那么我失礼了。”
……怎么回事。
翡翠手中的托盘上有杯子和似乎是药的纸包。
“……翡翠。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
“是。志贵少爷似乎无法休息,所以我把药送过来了。”
“哎……?我的确睡不着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嘛,翡翠。”
“是姐姐吩咐我的。说志贵少爷似乎很疲累,所以让我来服侍您。”
……是吗,是琥珀啊。
刚才在大厅见到的时候,把我的脸色看得很清楚。
“……那么,这个药是什么?”
“是镇静剂。已经从志贵少爷的主治医生那里获得了服用许可。”
“哈啊———不愧是琥珀。真是很用心呢。”
总之,现在正是恰到好处。
从翡翠手中接过水来,服下了药。
“嗯———啊。”
不久,睡意便侵袭而来。
“……谢谢了,翡翠。也替我向琥珀道谢。”
“我明白了。那么祝您晚安,志贵少爷。”
……能够听到翡翠的脚步声。
身体中涌出了乏力的感觉。
“嗯———好,舒服———”
呆呆地。
如同昏迷过去一般,我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这是梦吗。
红色的小巷里。
在我的脚尚未踏入的,小巷里。
那里,弓塚五月在杀人。
在大街上向适当的路人搭话,然后把对方带到小巷里。
毫不容情地从后面扭断脖子,再一口咬住那扭曲得像抹布一样的颈部。
一个人。
两个人。
三个人。
四个人。
被我所扔掉的。还能做那种事情。
只是拼命地,贪婪地吸过血之后,弓塚将四具尸体解体,又舐起血来。
红色的世界。
但是,难以置信的是完全没有厌恶的感觉。
笨家伙。笨家伙。笨家伙。
手中有短刀。
呼吸哈啊哈啊地荒乱着。
心脏像活塞一般,从刚才起就催促着我去做。
要是我的话。会做得更好。
哈啊,哈啊,哈啊。
痛苦的喘息。
那是———自身也如弓塚五月一般,为了压抑住某种冲动,而呼吸荒乱的结果吗。
荒乱着。
因为我不想看到———这种东西。
犹豫着什么。
没有什么,犹豫。
压抑着什么。
没有什么,压抑。
忍耐是没有价值的。
是什么人的,烦人的,声音。
我是。如我的姿态一般的。存在形式。
那个声音是,自己的,声音。
……弓塚在哭泣着。
为了没有更尽兴的杀人而哭泣吗,还是痛得哭了起来,不是很清楚。
难看。
这么想可以吗。
那个女人。真难看。
……那样的我,就不难看吗。
难看的家伙。杀了她。
……难看的东西,就要杀死吗。
杀。
…………。
杀。
…………。
杀。
……。
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