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小巷里,是一片红色的世界。
在那片领域中,有手足散落在垃圾和瓦砾之间。
手足并不是狗或猫的。
从切断面处红色的血,还有骨头,以及新鲜的肉来看,毫无疑问是人类的手足。
地面和墙壁上满是红色的血痕。
浓重的味道附着在鼻孔中。
粘糊糊的。
像是化成了红色的雾散布到全身各处一般,浓厚的血的味道。
脸。脸。脸。
从颈部被切断,带着苦闷的表情滚落在地上的脸。
像木乃伊一样干瘪,且被剖成两半在地上抽搐的脸。
双眼被抉出,无法分辨是男是女,被弃置在地上的脸。
“——————”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在他们的亡骸边旁观着。
不,要说这是人的尸体可就差得太远了。要说是制作失败后舍弃的废料,还多少贴切一些。
尸体,有四具。
无论哪一具都如同被胡乱吃过的剩饭一般散在地上。
“哈———哈。”
愕然地呆视着尸体的海洋。
头的后部针扎一般地疼痛。
喉咙干渴,呼吸如火烧般带着热度。
指尖咔咔地颤抖着,嘴角也吊起呈一个奇怪的形状。
这是———什么。
现在在眼前展开的世界,是什么。
“———红色。”
是的。
极其醒目的,一片充满攻击性的颜色———
只是,呆呆地伫立着。
到底该怎么办,心里想着。
咚咚。咚咚。咚咚。
站在这种,不知所谓的风景之前。
我的心脏,咚咚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重重地跳动着。
沙的一声,墙边的尸体动了。
不,不对。
在那里的不是尸体。
与那些随随便便丢在那边的手足不同。
有着完整的手足,很明显是一个活着的人类。
“啊……”
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东西。
比起对于有人还活着这种事情的喜悦,在这样的光景中竟然还有活着的人这种事情要更为不自然。
但是,如果还活着的话。
如果还活着的话,不去救他,是不行的。
“那个———我说?”
带着依然亢奋的感觉,向着还活着的人走去。
“———咿。”
突然从血海中爬起来,他把脸转向了我。
那是,干涸的,髑髅一般的脸。
“咿———!”
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逃避。
但是,比起我的动作来,髑髅要快上数倍。
发出咻咻的声音,那家伙把我压在身下。
———咻、咻。
可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看时———髑髅的喉咙上开有一个大洞,似乎无法发出饱满的声音。
“———啊。”
干瘪的脸,干瘪的手压了过来。
只剩下骨和皮的喉咙中,声带正随着恶心的声音震动着。
“呜哇啊啊啊啊啊!”
只是拼命地想要把那家伙从身上剥开。但是那家伙却依然发着恶心的声音不肯离开。
咔咔地,髑髅张开了口。
几乎能一口咬碎肩膀的口,像是在倾诉着自己不想死一般,渐渐逼近了我的脸。
“不———”
不要,这种话也说不出口。
只有骨和皮的那家伙,就这么向着我的头咬过来———就这么,突然地,迸散了。
“哎……?”
那么强的力量消失了。
勉勉强强才留有骨和皮的那家伙,就连骨和皮也没有了,毫无形迹地消失了。
沙拉沙拉地。
噩梦一般地,那家伙化成灰散落了。
“……什么啊,这是。”
从肩膀传来一阵激痛。
“啊……痛。”
被抓过的双肩,已经红红地肿了起来。
疼痛就是现实。所以刚才的一切,毫无疑问是现实。
真是过分的,噩梦。
这种事情———明明只可能是噩梦的,但是连梦也,不是。
“远野君。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可是很危险的哟。”
“——————!”
向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回过头去。
方才进来时的小巷入口处,弓塚五月站在那里。
“弓塚,同学———?”
“晚上好。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是奇遇呢。”
完全像是,走在街上偶然相遇似的,弓塚淡淡地向我招呼道。
“弓塚同学也是———在这种时间,做什么呢。”
“我只是散散步。不过,倒是远野君在做什么呢?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