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紧紧抱住了他。没想到阿九斗那具失去头颅的躯体竟然起身绕到他背後。
接下来洋藏的脸又因心生恐惧而扭曲变形。咔嚓一声,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令脊梁反射性打寒颤的金属声。他缓缓转眼望向声音出处,立即理解到现场传出这阵声音的理由为何。原来是阿九斗的首级以牙齿叼住了刀身所致。
咔嚓……咔嚓……
阿九斗的首级咬动牙齿沿著刀身逼近,动弹不得的洋藏只能眼睁睁地注视著这幕诡异到极点的景象。阿九斗逼近至刀锷处的首级,以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仰望著洋藏,并在下一瞬间猛然扑向洋藏的颈项。
「呜啊啊啊!」
洋藏放声惨叫。他的颈项遭到阿九斗两排利齿刺穿,一阵血花由颈动脉飞溅而出,洋藏感受到头部血液正以极端惊人的速度持续喷出体外。
他体验到了死亡的真正滋味。
「还真亏我想得出这么没品味的行动呢。」
阿九斗的首级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洋藏立即回神过来。
只见阿九斗伫立在洋藏面前,他的首级跟身体连在一起。
「难道……!」
洋藏整个人顿时为之一震。
「我说过了,只要您愿意再施展一次给我看的话,我或许就能改变最後的结果。」
阿九斗语气平静地做出回应。
「原来你想看的并非体术,而是使人陷入幻觉当中的术法……!」
洋藏无法再接著说出任何一句话。
不同於其他五花八门的秘技,幻术本就是属於一种事先施展给敌人看,方能发挥效果的术法。服部家则是藉由「惯用幻术」的名声来扰乱敌人视听,而纵使事先施展给敌人看,对方也绝不可能轻易学会幻术这门术法。
不过阿九斗却只看过两次就已能成功施展出幻术,而且是连身为施招者的洋藏都没能察觉到的高水准幻术。
「才能……这个字眼还不足以形容你,你一定是天生就具备著这样的能力吧。」
洋藏面露目瞪口呆的神色。
「我不晓得。总而言之,我并不想杀你,只想请你答应让我离开此地即可。」
阿九斗静静地提出要求。
洋藏则摇头拒绝。
「我不可能答应,因为答应就等於是违背了自己的职责。不过我知道自己无法战胜你。虽然我必须坚持自己的意念,但是我又不能因此而丧失生命。那么……我该如何解决这个矛盾的状况才好呢?」
洋藏边说边笑,不过他却连一步都动弹不得。洋藏已经察觉到,阿九斗让他看见那么没品味的幻觉其背後真正的用意为何。洋藏是一名早已做好随时都可以从容就义之觉悟的男子汉。但他在战斗当中唯一惧怕的事情,就是手刃的敌人反过来诅咒自己。被阿九斗看穿这一点事实,逼得洋藏无法再采取行动。就本质而言,洋藏其实也是个不喜欢残酷战斗的男人。阿九斗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阿九斗才会一边让他看见那道残酷幻觉,一边暗中表达出不想与他一战的意思。
「这个矛盾状况的基础就建立在信仰之上,我说的没错吧?你们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一再把名为信仰的精神重覆加诸於区区一介系统之上。此外,想要当场解决这个矛盾状况还不简单?只要我逃离此地不就得了吗?」
阿九斗伸手搭住身旁的一棵树木。
只见这棵树木的表面突然开始产生变质。原本应该只是一棵普通树的木却开始遭到一股不祥的玛那能量入侵,就在整棵树变成黑色之後,树干立刻朝四面八方喷洒夹带著黏液的木屑,同时裂开一道长达一公尺以上的垂直裂痕。树木表面赫见一张魔兽特有的血盆大口。
「为什么呢……?直至目前为止,连我自己也没料到我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阿九斗颇感不可思议地轻声嘀咕著。接著他便踏进这张嘴巴当中。阿九斗的脚掌瞬间融入了扩散於树干之中的黑暗空间。看样子这是个类似魔术的传送方式。
洋藏以及在一旁照顾优子的阿宽,也都察觉到阿九斗准备利用这棵树进行传送。
阿宽朝著阿九斗的背影大吼。
「大哥,请你等一下!难道你打算背叛这一切吗?连班长也不例外吗?」
阿九斗头也不回地回答了他的质问。
「我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的行为。我只是非得在众人创造出来的这篇故事之中,完成自己应当完成的职责罢了。要是我不这么做的话,名为信仰的这篇故事将永远无法画下句点啊。」
最後,阿九斗的身影消失於树干当中,树干则缓缓阖上它那张诡异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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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的交谊厅里,「蛇」沿著桌子与椅脚之间的缝隙,一路快速朝萤娜的脚边滑行过去。
时间刚好来到午夜十二点整。
「蛇」伸出左手握住萤娜的脚。同一时间,萤娜也为了点亮插在她的生日蛋糕——白米饭便当盒上的蜡烛,而点燃了一根火柴棒。这个动作却刚好救了萤娜一命。
带著火光的火柴棒,正巧掉落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