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模一样,但我的确曾经说过相似的话。”
杨回答道。既有人证,否认也没有用。杨也并不认为自己所说的是错的,虽然他不是每次都对,但是,那时所说的一切确是千真万确的。
国家是由人组成的。没有国家,人照样能生活,但没有人,国家则只是一个空泛名词而已。人和国家,哪个是本?哪个是末?哪个更加重要?不是很清楚了吗?国家灭亡了,只要再建造就可以了,曾经一度灭亡却又复兴的国家,历史上比比皆是。当然,有更多的国家一旦灭亡,就再无中兴之望,但那是因为该国在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结束了,腐败了,老朽了,而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国家的灭亡总是一场悲剧,流血在所难免。甚至,为了将不值得守护的国家自无可避免的灭亡中拯救出来,牺牲了许多人的性命,而当这些牺牲的报酬率等于零时,便变成了极端深刻荒谬的闹剧了。只有当国家的存在和个人的自由和权利没有严重抵触时,国家的存在才有其意义。反之,失去存在价值的国家嫉恨值得生存的人们,往往将他们一同带往地狱。拿那些最高权力者来说,无数的死者高喊着他们的名字仆倒在战场上,而将此情此景抛诸脑后、投身敌国普升贵族,过着优渥生活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历史上国家的最高负责人战死前线的例子,古今有几人?
个人的自由与权利-杨曾对官兵们这样说过,似乎应该再加上“生命”吧?杨以前会这样说,今后也同样会这样说,不过,他并没有大声表达出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有许多事比在战场上指挥杀人和破坏还要有意义啊!“你不觉得这一番话极没见识吗?”
声音更是刺耳!军官学校时代,学生犯错了,会遭教官白眼,这时候情形亦然,审查官像捉住了对方把柄似的紧接着说道,声音就像舔舌狩猎的猫叫。“哦?怎么说?”
看到杨一副毫无愧色的样子,国防委员长更为光火,声音充满险恶的批评道:“你身为负责守护国家任务的军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受封提督称号,旗下大军之众,堪与大都市人口匹敌。以你这样的身份,竟胆敢藐视国家,甚至轻忽自身的责任,大发厥词,导致官兵士气低落,这种行径不是没有见识,是什么?”
无论如何,你必须忍耐眼前的虚伪和无聊!-杨的理性这样告诉他,但那声音却愈来愈微弱。“我有话要说,委员长阁下。”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杨还是极力压抑着声调:“我认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可说是见识独到。国家并不是由细胞分裂而形成个人,国家是结合一群具有主体意识的个人所构成的,在此前提下,何者为主?何者为从?在民主社会中是不辩自明的道理啊。”“不辩自明的道理?我的看法略有不同,我认为对人类而言,国家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是吗?没有国家,人仍可活下去;但没有了人,国家也就不存在了。”“……这句话可真令人惊讶!你很像是极端激进派的无政府主义者嘛!”“不,我是素食主义者。不过,一看到美味可口的肉类佳肴就会立刻破戒。”“杨提督!你是在侮辱本次的审查会吗?”
声音愈发充满了险恶。“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个意思。”
事实上,杨正是这个意思,但却没有老实承认的必要。接着杨既没抗辩,也没有道歉,就这样沉默不语。国防委员长也无从深究,只是紧抿着肥厚的双唇,觑视着杨。“我们休息一下子吧,怎么样?”
说话的人是方才在自我介绍之后便不发一言的荷旺·路易。“杨提督一定累了吧。我也快无聊-哦,不,我也觉得很疲倦了。能够休息一下子的话,真是感激不尽。”
他的提议解救了不少人。
休息了九十分钟后,再度展开审查。尼古拉庞提开始发动另一波攻击。“你任用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为副官,是吧?”“是的。这又怎么了?”“她是去年发动政变,阴谋颠覆国家的格林希尔上将的独生女,你知道吧?”
杨略微扬起双眉。“哦?我们这个自由和民主的国家,是和古代的专制国家一样的采取父罪子偿的做法吗?”“我可没这么说。”“那您能做个解释吗?”“我的意思是,为避免无谓的误会,在人事安排上应当要慎重才是。”“您所谓‘无谓的误会’指的是什么?能不能具体说明一下?”
国防委员长默不作声,也可能是无法回答,杨接着说道。“如果是有充分证据的重大嫌疑也就算了,但至于所谓的‘无谓的误会’,本身暖昧不清,下官认为,根本没预先设防的必要。依据法律,副官的人事安排受到军部司令官任用权的保障,若是将最有能力、最值得信赖的副官任意解除职务,将有碍于军事机能的全面发挥,并会使人认为这是故意造成军部损失的人事安排,这种解释可以吗?”
杨的理论具有攻击性,先发制人,逼得对方先机尽失。尼古拉庞提有两三次欲开口反驳,但苦于竭尽枯肠不得反论要领,只好望着身旁的自治大学校长,向他求救。
这个叫做亚林克又或是奥里贝拉的男子,根本不像学者,浑身充满官僚的气息。事实上,国立中央自治大学就是为培育政府官僚而成立的,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