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结束回航之后,他在自己爱机的座席上睡了六个小时,在自己的寝室睡了十四个小时,后来被亚典波罗批评说:“真难相信他竟是独自一个人睡着了.”无论如何,杨舰队目前所维持的优势,就好像是用单脚踏在簿冰上一样的危险,因为兵力的数量实在不够.虽然击毙斯坦梅兹,而他的舰队也暂时无力化,但是其他像是奈特哈特.缪拉、毕典菲尔特、艾杰纳等人都还毫发未伤地在后方待命,他们的潜在力量是值得畏惧的.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到战场上,固然是因为战场本身过于狭隘,但皇帝莱因哈特一旦采用了杨所最害怕的战法,届时应该要如何应对呢?
在那之前,我方除了先主动以攻势压倒帝国军之外,难道别无他法了吗?
就这样,五月七日二十三点,杨正打算发动全面的攻势.
不过,这一回奈特哈特.缪拉终于出现了,他带兵保护着皇帝,伫立在杨舰队的炮火之前,加以阻挡.
杨威利最初听到敌方有一舰队,指挥官身分不明,以身为壁地守护在皇帝之前,同时正在排除我方之攻势的时候,杨就轻轻叹了一口气.
“啊,那名指挥官一定是铁壁缪拉.人如其名地守护着他们的主君.就凭有着这样的部下,莱因哈特皇帝的名号就足以流传后世了哪!”
去年,在巴米利恩星域会战当中,由于缪拉前来援救,而使得杨无法打倒莱因哈特的记忆,此时又复生了.
此时的缪拉,一待麾下的兵力完全齐备,立即一鼓作气切入杨和莱因哈特当中,而杨也仅能在缪拉舰队还没有完成阵形之前给予一击,然后立刻后退重新编排舰列.
能有如缪拉这般的良将于麾下,杨不得不为莱因哈特的作战阵容之坚强感到赞叹.其实也不只有缪拉,其他如与杨作战而死于沙场的法伦海特、还有斯坦梅兹,都不是因为对于专制政治的信赖而舍弃生命,而是对于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个人的忠诚心,才舍弃了享尽天年的机会.对他们来说,这是报答莱因哈特知遇之恩的一条途径.
“也就是说,人们所追随的是个人,而不是理念或者制度,是吗?”
身为战斗艺术家的这名男子,尽管身处于苛烈的战斗旋涡当中,脑细胞群的某一个部分,仍然还是从事着不能称之为紧急的思维活动.
为什么而战,这个问题是杨经常在思索的,就理论上得出来的结果只能确定战争是无意义的.
使“为什么”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核心呈现模棱两可的状态,然后用感情来代入,这就是所谓的煸动.自古以来,基于宗教的憎恶所引起的战争,之所以会招来最激烈、最不可容赦的战祸,都是因为其战意是起于情感,而不是基于理念.对于敌人的憎恶乃至于嫌恶,以及对于已方指导者的忠诚,全部都是在情感支配下的产物.不论他人,就杨本身而言,他对于民主政治的忠诚,从另一面来看的话,也就是对于专制政治的憎恶.
杨担心尤里安.敏兹的地方,便是这六年以来,一直在他的保护和影响之下的这名年轻人,到了最后是不是会变成为了杨而战的.这样子是不行的,杨的内心如此想着.如果尤里安是基于他对杨个人的忠诚心,而对敌人产生憎恶甚至好战的话就糟了.无论如何,希望他所抱持的自始至终都是对于民主主义思想及制度的忠诚.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不是期望尤里安在自己死后,仍然能够继续为反对帝制而战这一点的时候,杨却犹豫起来.原本杨就不希望尤里安成为军人.虽然尤里安后来是因为自己的期望才成为军人,且因为自身的才干受到良好的评价,不过杨还是经常会觉得后悔.
就像这样,杨本身就好像是一个矛盾的聚合体.不过杨自身最大的矛盾应该是,他在这样激烈的战况当中,却还从事这些根本无助于获胜的思考,竟然还维持不败的这点吧.他目前的敌手是战争的天才,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尽管创一集军神之魂与智神的头脑于一身的伟大霸主,但是无法在战斗中打败对方这个不起眼的“流亡私人部队”.
V
到了五月八日,两军的混战仍然持续着.缪拉加入战斗行列,只能暂时逼退杨的攻击,并未能使战局发生戏剧性的变化.这点和巴米利恩会战的时候不一样,因为缪拉的参战早在杨的意料中,所以老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前后、左右、上下,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起来,全都是我方军舰的踪影.可是我方却还是处于劣势.”
米达麦亚元帅的幕僚布罗上将发出焦虑和失望的声音.如他所说的,帝国军尽管在数量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但实质上却是受到杨舰队的牵制.
和正了一年前的巴米利恩会战比较起来,这次的“回廊战役”不管在时间或空间上,规模都小了许多,但执拗的战斗和移动却不断地持续着.在数字上明显处于劣势的杨舰队,除了活用回廊的地形,藉着机雷区和集中的火力来切断敌人阵形,利用时间差予以各个击破以外,根本没有胜算可言.不过就连缪拉,一旦无法自由地移动配置兵力,也只能忍受绵延不断的局部战斗了.
在这场激战中,“米达麦亚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