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小的立体照片弄倒在紫檀木桌上。朗古的视线透过眼前蒙蒙的酒精蒸气,投向那张照片之后,就固定在那上面了。当酒杯被放回桌面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威士忌酒在杯中震荡着。
“哦,次长阁下也认得这名女子吗?”
从朗古的视线当中,仿佛有毒针飞射了出来,面对这样的视线,鲁宾斯基显得极为惶恐,不过这当然是在表面上的。出现在这张照片的脸,就是爱尔芙莉德.冯.克劳希。她也就是在前不久为罗严塔尔生下孩子的旧贵族之女。
“这名女子在我看来,是因为遭受到不幸的遭遇,所以导致精神上的异常。真可惜哪,好好的一个美女。”
“ ̄ ̄你怎么会知道是那样呢?”
“有一个原因,他一直认定自己是立典拉德公爵家族的人。立典拉德公爵是高登巴姆王朝的重臣,而且企图要暗杀皇帝莱因哈特陛下,如果她真是立典拉德公爵家族的人,没有道理会在费沙呀?“
朗古的态度非常傲慢,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保持他的优势地位。但是鲁宾斯基对于这个小人物的虚张声势,丝毫不以为意。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这名女子身边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她竟然说这名婴儿是当代王朝的重臣、名将中的名将、也就是罗严塔尔元帅的后嗣什么的。”
一种极为不悦的憎恶感,无声无息地在朗古的体内爆发开来,无味的剧药散到室内各处。鲁宾斯基当然已经感受到对方所发出来的激烈情绪,所以在他毫无表情的背后,其实是相当兴味盎然地注视着那覆在朗古皮肤表面下的活火山所有的一切动态。当然,鲁宾斯基是知道所有一切状况的。利用爱尔芙莉德的告发,朗古可以将罗严塔尔诬陷一个叛逆的罪名,将罗严塔尔整个击败。朗古一直都晓得皇帝对于罗严塔尔有着深厚的信任,因此朗古所感受到负面情感也不断地增加。
“好了,我明白了,再继续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朗古的声音就好像是一曲阴暗的、以盘算和妥协两种音符为旋律所谱出来的二重唱。
“这么一来,就可以让那个罗严塔尔犯下叛逆的罪名了。真的可以叫他一败涂地了吗?”
鲁宾斯基恭敬有礼地点点头。
“您真是个聪明人,如果您希望的话,就让我倾全力满足您的希望吧。”
现在此时,朗古已经没有余暇保持傲慢的态度了。
“如果你办成了,那么我便可以保证帮你和皇帝斡旋。不过,这必须是在所有的事情成功之后。我不可能天真到会去相信你们这种费沙人的空头支票。”
“这当然,阁下不愧被称为军务尚书的左右手,我怎么敢玩弄小花招来搏取您的信任呢?那么,首先就请您听听我的一个提案吧。”
朗古于是将自己被威士忌酒所濡湿的手擦干,探出了自己的身体。他这时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患了热病的病人。II
不久之后,发生了个大事件,令所有在费沙星球的人,都跌进了惊愕的水池之中。
费沙代理总督博尔德克已经遭到了逮捕并且被拘禁起来。根据内务省次长朗古所发表的声明,博尔德克乃阴谋炸死工部尚书席尔瓦贝尔西的共犯。虽然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博尔德克本身也受了伤,但事实上,这乃是他藉以将搜查的矛头指向别人的奸计。博尔德克设计炸死工部尚书的动机,是因为工部尚书夺走了费沙行政官实际的地位,博尔德克便在狱中服毒自杀身亡,而这一事件也就此结束了。
克涅利斯.鲁兹一级上将,当然亦是被此一事件之发展所震惊的其中一个人。
“如果说在那个时候受了伤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的话,那么奥贝斯坦元帅和我不都成了嫌疑犯了?”
鲁兹内心苦笑地想道,不过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就整个凝结了。他当然不是犯人,不过并没有足以证明自己不是犯人的证据,所以如果朗古有意的话,那么他不也可以将自己当成犯人来对待吗?
鲁兹不得不对这个事件感到怀疑。他心想,朗古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将博尔德克牺牲掉,所以才故意捏造证据,将他诬陷于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过,并没有方法可以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况且诬陷博尔德克会带给朗古什么好处呢?这时的鲁兹当然不可能晓得鲁宾斯基和朗古之间已经达成了秘密协商的事实。
尽管如此,鲁兹之所以没有忽视这件事情,乃是起源于他自己本身的一种不悦的恐怖感。如果就连身为军部泰斗、而且是国家功臣的鲁兹,都能让朗古随心所欲地加以料理的话,那么其他的人究竟该如何自处呢?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我们这个帝国,就要成为一名酷吏所横行霸道的地方了吧?这或许有点太小题大做也说不定,不过如果要除去毒草,应该要在它还是幼芽的时候予以摘除吧。”
鲁兹固然是一名驰骋沙场的名将,但并不擅长于情报战和谋略战。所以他便将朗古的危险性,告诉了他一个不但有手腕,而且值得信赖的僚友。
就这样,在帝国历二年的七月上旬,身兼帝都防卫司令官以及宪兵总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