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十倍于装甲服的重量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林兹靠在方形的埋着电缆的柱子上坐了下来。
林兹看着自己的战斗用刀。刀柄沾满人血,他的双手看来也像是在红色的颜料中浸过一样。疲劳和挫折在他的背部不断地延伸,每一秒钟都在成长,增加重量。他满含感情地在他那把太过尽责的刀面上亲了一下,把背脊靠在柱子上,事不干已似地平静地等着那渐渐逼近上来的敌人。
V
尤里安、波布兰、马逊一边在伯伦希尔白晰而美丽的地板上留下鲜血的足迹一边不断前进。有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在中间,左边是击坠王,右边是黑色的巨人。
这三个人两年前在地球教的本部曾和狂信者们比赛射击和肉搏战的技术。对敌人而言,他们是一个连蔷薇骑士也不得不为其表现献上敬意的三重奏小乐团。他们的音符是用人血记上去,而尾声是用强音来结束的。
当他们通过了无数个门,来到一个像大厅的地方时,一大群连这个三重奏的成员,都敌不过的敌兵怀着敌意蜂拥而至。三个人不说一句话,改变了方向,快马加鞭地跑了起来。
猛烈的枪火从背后袭来。三个人滚倒在地板上,贴着壁面避开了火线。下一瞬间,他们又跃了起来继续往前跑。前方出现五、六名穿着装甲服的敌人。双方的距离急遽地拉近,就在战斧即将交撞之时,后方又射来了一大片火线。
“马逊!”
尤里安听到了自己的叫声。一个不该出现的景象呈现在眼前。黑巨人的身体变得比尤里安还矮了。马逊的两个膝盖跪在地板上。他宽厚的背上中了足以打为单计算的枪伤,看来就像背着一块红色的板子一样。以自己的巨大身躯为两个同伴挡住火线的黑色巨人看着尤里安,微微地咧开了嘴巴,然后带着这个表情重重地倒在地上。
尤里安朝着前方的敌人突进,把战斧把一个士兵拿着的陶制盾牌上半部予以重重的一击。就在这瞬间,波布兰就像穿着有翅膀的鞋子,轻快敏捷地往前一跃,沿着盾牌的上缘把战斧横扫而过。战斧在钢盔和装甲服的连接处狠狠地一击。只听得颈骨断裂的声音,士兵的身体就往旁边一倒。
就在这个空档,尤里安和波布兰往前一跳。失去马逊的愤怒和悲哀使得这剩下的二重奏显得过度的激动而血脉贲张。这个时候,尤里安虽然完全了解自己所造成的流血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却也不能否认现在的他激情已经超越理性,饥渴的复仇心正迫切地寻求着猎物。
当尤里安和波布兰肩并肩地突破血门时,前方又出现了人影。是个穿着黑色和银色的华丽军服的年轻高级军官。看来年纪与奥利比.波布兰相当。他的手只手上拿着气爆枪。
波布兰并不认识他,那是莱因哈特皇帝的亲卫队长姜塔.奇斯里准将。绿色的瞳孔和琥珀色的瞳孔均充满了敌意。奇斯里慢慢地举起了气爆枪。
“快走!尤里安!”
波布兰短而尖锐地一叫,把尤里安一推。奇斯里的枪口对着在地板上飞奔的尤里安移动。战斗用小刀从波布兰的手中飞出,袭向奇斯里的脸。奇斯里闪过这一击,用气爆枪的枪身把小刀打落。当落在地上的小刀弹跳着发出闪光的时候,奇斯里因为波布兰的冲撞而滚倒在地上。他手上的气爆枪跳了开来,两个年轻的军官交缠在上上,不一会儿,波布兰占了上风。
“不要小看违反飞行规则的人!纸人 ̄ ̄”
下一瞬间,“纸人”扳回了颓势,压在入侵者的上方。两个人一边激烈地争斗着,一边在地上翻滚着。
尤里安的记忆显得极为混乱。他离开了波布兰,和几个敌人交手,过了几道通路和阶梯,此时,一道门在他眼前打开了。他以防卫的姿势摇晃着进了门内,勉勉强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环视着宽广的室内。
当他将自己的记忆和感觉再度做一番调整的时候,他先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声音和心跳。他觉得心肺似乎要炸开来了。全身的骨头和肌肉的劳动都到了极限。他的钢盔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紊乱的亚麻色头发裸露着,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
这里是皇帝的房间吗?里面的装设没有一点机械感,倒不如说是一种偏向古典而端正的风格。地板也不是金属或陶瓷材质,而是铺着和装甲服的靴子极不相衬的地毯。
两个穿着黑色和银色军服的高级军官凝视着尤里安,伫立在他眼前。其中一个尤里安还有记忆。他就是在一年前到伊谢尔伦去吊问的奈特哈特.缪拉一级上将。另一个个子较小的是什么人啊?
“元帅——”
尤里安听到了缪拉呼叫僚友的声音。在罗严克拉姆王朝银河帝国军中被称为元帅的只有三个人。眼前这一个不会是以义眼和半白的头发而广为人知的奥贝斯坦元帅。罗严塔尔元帅则已经去世了。那么,这个人就是米达麦亚元帅了。被称为“疾风之狼”的银河帝国军最高的勇将。或许该跟他说幸会吧?尤里安这么想着,然后对自己的这个奇妙的想法感到莫明奇妙,他不禁微微地笑了笑。
尤里安摇晃着用膝盖支着地板,用战斧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战斧和装甲服上都沾满了人血,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