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在眼里。
站在一旁的津久见逆绘看起来很高兴。
奏双手抱胸站在两人前方,脸上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
「相隔四年半之后重逢的感觉如何?」
我不理会奏说的话。
硝子同样没有反应,只是用力握住我的手。
「你们不说话吗?这么久没见面了。」
「闭嘴,津久见奏。」
我用锐利的眼神阻止津久见奏,奏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没有想到要跟眼前这个人说什么。
经过一阵思考,我总算开口:
「……爸爸。」
那家伙没有回答。
我感到一阵紧张,事实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感到紧张。
过了一会儿,爸爸用右手拿下口中的香烟,把未曾点燃的香烟折弯:
「家里的客厅整理好了吗?」
——我想起过去。
这家伙一直是这样。
好像从来不承认我的人格,又像是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他对我的态度不像面对自己的儿子,而是面对某种物体。
即使经过四年半的时间,在他被送往虚轴又回来之后,这点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我想我之所以还能忍住冲过去揍他一拳的冲动,全靠硝子在一旁握住我的手。她的体温和力量让我冷静下来。
「是啊,整理好了。」
我咬牙切齿地笑道:
「家里被你弄得一团乱,整理起来很辛苦。」
「我不觉得辛苦。」
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你的感觉不重要。」
「脑袋真差。」
「什么?」
「你对我陈述『你很辛苦』的事实,所以我也说出我的事实。你这个人还是一样没办法对话。你说的事实和我有任何关系吗?」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城岛树。
把自己的好恶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全然不考虑对方的想法,永远只用自己的道理解释世上的一切。有人称他天才,也有人叫他狂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我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本来就不期待会有感动的重逢。」
「我也不期待。」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想法。」
「我对你的想法也没兴趣。」
「……是吗,这样啊。」
我必须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这家伙在想什么?
四年半前发生了什么事?
无限回廊和这家伙有何关系?
妈妈在哪里?
这家伙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回来?
要抱怨这家伙的个性和态度,都是以后的事。
「……我有话要问你。」
「我没有话要问你。」
「你打算回答我吗?」
「啊,总算像是对话了。」
爸爸脸上露出笑容:
「是啊,我打算回答你,你问吧。」
这家伙不打算隐瞒什么吗?还是说我根本不足以让他产生戒心?
我把这些疑问暂时抛到脑后,双眼凝视爸爸。
逆绘靠在爸爸身边说道:
「可以吗,树?你真的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是啊,没什么不行的,反正我也不会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
爸爸边说边伸手抓头发:
「今天算是特别优待,我会在回答的同时对你说明。」
我的心情已经不是愤怒,而是哑然失笑。
这样啊。
这家伙竟然——小看我到了这个地步。
「我知道了,那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看来我也不用在乎太多。事到如今,我一定要把想知道的事全部问个清楚。
「……四年前,你被送到那个地方……那是你自己的计划吗?」
「答案是YES。」
爸爸点头说道:
「镜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那个知道。」
「那个」指的是无限回廊。
也就是说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这家伙一手策划。
「你为什么会连心也被那个占据?」
「没什么理由,我才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你的思绪是不是有点怪?」
「……你不懂的。」
「嗯,刚才我就说过我不懂……你的问题只有这个?」
「……为什么要到那里?」
「啊,这个啊。」
听见我的第二个问题,爸爸显得有些无奈:
「我留下的资料你都看过了吧?」
「那又怎么样……」
「看过了还不知道?你果然不行。」
「……什……!」
就算我极力忍耐,这句话还是让我血气上街。
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种说法。
你果然不行。你是失败作。你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