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两度不小心从这里摔下去。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
客厅。我的生活大部分在此度过。
爸爸妈妈也是在此消失。
在这里吃饭、看电视、看杂志,和硝子度过每一天。
即使失去一切,日常依然持续。这里正是日常的象征。
我并不打算与此告别。然而视觉却想将这幅景象烙印脑中。
玄关传来开门声。
我过去一看,硝子正好走进家中。
「你上哪去了?」
「啊,没有。」硝子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我去帮院子里的树浇水。」
「这样啊。」院子的部分我完全不管,但是平常应该没有特别帮树浇水。看来硝子——心里应该也有什么想法。
「准备好了吗?」
「请稍等。」硝子脱了鞋,看着挂在玄关的镜子。
只见她开始整理缎带,我便绕到她的背后。
「我帮你重绑吧。」
「好。」硝子顺从地点头。
我先解开缎带,拿起放在鞋柜上的梳子梳理她的头发,抓成一束,拿缎带穿过、绑好,整理成形。之前绑过好几次,手已经记得动作。
「好了……这样可以吧?」
「可以。」硝子没露出明显的表情,看在我眼里仍然像是在笑。
「那么……我和里绪约在公园。然后佐伯老师先去载舞鹤之后,就会过来接我们。」
「走吧,主人。」
我们四目对望。
硝子踮起脚尖,挺起胸膛。我弯下腰,曲着身。
我们接吻,相视而笑,然后——走出家门。
对面的屋子映入眼中。我看向硝子。她点点头告诉我:
「没问题。芹菜学姊在家里。」
老实说,我一直在想到底应不应该离开她身边,犹豫了一整晚。
舞鹤说过,昨天晚上无限回廊(eternalidle)对她这么说。
爸爸的目标是森町芹菜和直川君子——
我完全想像不到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意图何在。难道是有什么内情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或者纯粹只是为了让我们不知所措撒的谎。无论如何,既然他都威胁说我们不去就要先对付她们,不管是表面配合还是真有意愿都只能去了。
没办法中的办法,只有让小町先去学校。
同样的,我们也预计让小町留在小芹家和远见家监视。
我们会比他们指定的时间稍微晚到,故意这么做,藉此确认小芹她们会不会遭到伏兵攻击,再去找他们。这么做会对里绪造成负担,但是即使超越她的极限,也只能请她尽力。我要充分利用她,直到她失去意识为止,甚至失去意识也要打醒她继续利用。这是我能对里绪表示的最高标准的礼貌。
「主人。」硝子握住我的手。
「我们走吧。」
「好。」心中还有所留恋。
可是正因为如此——更要回来收拾我的眷恋。
我们迈开步伐。
++
我轻轻瞄了森町家一眼,手握着主人的手。
我撒了个谎。
我不是去帮树浇水。而是瞒着主人偷偷跑去森町家。
跑到家门前的邮筒。
前天晚上,主人告诉我了。
原本他一直不记得,现在已经回想起来。
说不定今天之后我就会消失了。那不如——想到这里,我认为应该让她知道这件事。
我这样算卑鄙吗?不,肯定是卑鄙的。
可是没办法。谁叫我的固定剂、我的主人也一样卑鄙。
交握的手如此温暖,前行的脚步如此规律,我们就这么走着。
心里想着或许会死,可是我不打算死。
回来之后,我还要吃冰箱里面那个特地留下来的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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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自己居住的大楼,目光无意间看向脚边。一片枯叶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从哪里飞进来的。虽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却也足以让柿原里绪驻足、回头——带着微笑,看向自己几乎每天在走的这条路。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
不过心里的确想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里是父母给予里绪,是她一个人的住处。她是从三年前遇见小町、接纳小町,有了决定性的改变之后才住在这里。
无法分辨他人,行动原理和伦理观也不同于以往——讲得明白一点就是发疯。为了隔离这样的女儿,双亲买了这个房子给她。他们的心情如何,在里绪变成这样以前对她灌注多少的爱,她完全不记得了。因为她变得一点也不在乎。
就完全割舍日常适一点来说,自己的确是和珠子很像——她不禁心想。
回想起前几天自己在顶楼对晶说过的话。
「……里绪也和殊子一样啊。」
自己也和殊子一样弱——就是这样。
假如今天小町消失了。输给无限回廊(eternalidle)和镜,失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