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绚子。
绚子翘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正在检查要发到邻近区域的东比大附属高中宣传单。
今天他和绚子之间也不太顺利。就算护想和她说话,绚子却露出困惑的模样,还有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表情,不经意地躲避着他。上学时,她在轿车内也是这个样子,让菊川担心起来。午休时间一起吃饭时也一样,即使绚子不时投来偷看的视线,却没有对护说任何话。
尚未向她道歉的护,因为此刻绚子又不肯抬起目光这一点而感到沮丧,他望向学生会长。
「到了美术室以后,我该怎么做?」
「我拜托美术社替装饰校门的大广告牌上色,你去那边看看情况,如果完成的话,希望你能把广告牌带回来。对了,绚子也一起去如何?」
「我我也去?为什么?」
绚子一脸与其说不愿意,不如说是真的感到很为难的表情。她的脸颊淌下冷汗。
学生会长干脆地回答:
「没什么为什么,因为广告牌的尺寸不是护一个人拿得动的。我现在走不开,和友香比起来,是妳的力气比较大吧。」
「那我一个人去拿。」
「如果妳一个人粗鲁地搬运,把汐音他们特地聚精会神且全神贯注所制作的广告牌撞伤了该怎么办呢?拜托你们了。」
学生会长仿佛表明「话题结束」似地闭上嘴巴。「绚子学姊?我们走吧?」绚子以极为不快的表情瞪视学生会长,但当护豁出去对她开口之后,她便无言地站了起来。
对话到此为止,两人走向位于一楼的美术室。
护发出沉重的叹息。他很不甘心,对于现状也想要点办法。就像齿轮无法顺利嵌合一般,护的胸口卡着一块阴郁的芥蒂。
话剧社的排练在今天早上再度展开,可是大家整体都缺乏活力,除了依然完美演出魔女的瑶子之外,过去几乎没出过错的杏奈与其它话剧社社员们都明显地犯了错,这绝对称不上是很好的结果。
再加上和绚子关系僵硬的现实,护就快因为忧心而倒下了。
向绚子道歉吧。先对自己害她担心、害她流泪、受她帮助的事道歉、道谢吧。即使护这么想,打算跨出最后的一步,手被绚子甩开的记忆却妨碍着他的行动。
绚子不言不语,以有点寂寞的眼神望向前方前进着。绚子此刻正抱着什么样的情感行动呢?护没有头绪。最后他什么也做不到,两人沉默地抵达美术室。
护打开门走进入室内,环顾四周眨眨眼睛。
「哎呀,护还有绚子。欢迎你们。」
汐音身穿着沾到颜料或污渍都没关系的运动服,微笑地迎接他们。护第一次看到汐音穿运动服的样子,虽然她的运动服还不至于像制服那样华丽地缝了一堆「飘呀飘」的装饰,不过引起他注意的地方,当然不是汐音的衣服。
「怎么样?你不觉得做得很不错吗?」
汐音自豪地抬头挺胸。
「嗯哼,」几名站在汐音身旁的美术社社员,也充满自信地笑了。
东京比亚特利斯综合大学附属高中第五届学园祭。大大写上这行文字的广告牌,用暖色系的油画颜料加以彩绘,包括从东比大附属高中俯瞰的城镇风景画为背景,那幅广告牌非常鲜艳、同时又很温暖,就连完全是个外行人的护都能看得出画得是多么出色。
他想象着这幅广告牌挂在校门上的场面,那美丽的梦想让心情一口气高昂起来。护完全兴奋起来,蹲在摊放在十几张报纸上的广告牌前方,露出笑容雀跃不已。
「哇,好厉害!如果是这片广告牌,一定从远处就能吸引目光!」
「你真的这么想?」汐音心情非常好地问。
「嗯,当然了!对吧,绚子学姊」
绚子一点都不兴奋。
她脸上完全没有笑容可言。
护的表情一僵,汐音轻声笑道:
「绚子,妳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在阴沉个什么劲。我话先说在前面,妳一点都不适合那种忧郁的表情喔!」
「我可不想被妳这么说。」绚子微微地噘起嘴唇,然后看着护,垂下目光。「而且我才没怎样。」
「是吗?在我眼中,妳看起来就像是正陷入沮丧的样子。」
「谁在沮丧啊!拜托妳,别在护面前说这些奇怪的话。」
绚子生起气来回答的声音,流露出一点属于她平常的模样,让护松了口气投去目光。「什么啦!」绚子脸泛红晕,对护尖锐地说。汐音的笑意转深。
「就是因为这样,喜欢爱逞强的对象可是很辛苦的。对吧,护?总之,装饰校门的广告牌算是完成了,你们拿去给哥哥过目吧。我还得收拾画具,就拜托你们了。」
护不禁环顾美术室,美术社社员们的画作连同几张奖状一起被展示在教室里,其中有好几张汐音的风景画与人物画。为了方便搬运广告牌,在美术社社员们拿开广告牌四周的东西时,他对汐音开口攀谈。
绚子则待在房间一角,正一副无趣的样子靠在石像旁。
「汐音学姊,果然很厉害呢我是说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