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真想知道别人怎么看我的哩。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班的女孩子很啰唆吧。我弄哭凪原的事现在全班都知道了,我看八成是那群成天追着凪原跑的家伙们告的密。然后那个叫山田的女孩子又很神气地跟我说教,我一时火大,不禁凶了她一句,接着我们就吵得没完没了,最后我就很不爽地在这优雅地翘课啦。啊——我真傻。」
「…………」
幸宏没有面向井筒,默默地眺望着远方。井筒也没有看向幸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没办法,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可是那些一提到凪原的事就反应过度的女同学也有错啊。她们很凶的对我说:『我们在担心凪原同学,你怎么可以说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呢!?』真的是烦死人了,拜托她们别随便插手管我跟凪原的事好不好。」
「没办法,她们是凪原同学的朋友啊……」
「朋友吗?哈哈,原来她们算是朋友啊。」
井筒突然扬起嘴角笑了出来,态度有点随便。但是他的眼神却不带任何笑意。
「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我在班上算是个问题人物。该怎么说呢?我总是一个人特立独行吧?只要有活动我就会一个人兴奋过头,而且只要看到低调的人就会不高兴。简单来说,我就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着要炒热气氛的人。但是我的做法却会让大家越来越没趣,所以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被当成是个傻子。可是,小学的时候还好,到了国中之后,我身边的同学全都避着我。老实说,我根本不觉得我身边有朋友。」
「…………」
「我也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便。反正我在班上还是有可以聊天的对象。只不过,我在假日时的确没有可以相约出去玩的死党,也没有会在学校以外地方见面的同学。」
「…………」
「正因为如此,我无法理解大家口中所说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啊,在我看来,恶婆娘她们的态度根本就只是表面功夫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给我那种感觉,只不过是伪装成凪原的朋友在找麻烦罢了。」
「…………」
幸宏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当他在思考该如何回应时,校内传来了上课的预备铃声。
「喔,糟糕,你该回教室上课啦。」
井筒说罢看向幸宏,可是他并没有离开。
「我没关系。」
幸宏简短回答,但是井筒却摇了摇头说道:
「回去吧。你要乖乖去上课,不然会给『阶梯社』添麻烦的。我一个人还有办法辩解,可是如果连你都翘课,大津一定会修理我们的。」
「…………」
虽然井筒这么说,幸宏还是犹豫了一下。井筒用眼神敦促他,幸宏这才点了一下头说:
「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便走回教室。
神庭离开后不久,现场变得一片寂静。不只屋顶,连井筒周遭都显得杳无人烟。而且从此地所见,新校舍特别大楼似乎也空无一人。
「……真叫人怀念。」
井筒脱口而出。怀念感。对,是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与自己相同年纪的少年少女现在大概还在眼前的建筑物内上课吧,但是自己却一侗人待在别的地方。从小学到国中,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翘过课,感觉上过的是日复一日的每一天。
『你必须加强学习人际协调性。』
这是我小学导师对我说的话。
『你识相一点好不好。』
这是我国中同学对我说的话。
『你根本不懂啦。』
这句话是谁说的?这句台词我听过太多遍,记不清是谁跟我说的了。或许是我自己对自己讲的也说不定。
「你根本不懂啦。」
井筒尝试对自己说道。原来如此,听起来真熟悉。这次的事也一样,自己根本就不懂。自己完全不识相,同时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人际协调性。虽然想跟凪原好好沟通,可是失败了。虽然不想跟山田等人争论,却出口怒骂了。如果自己可以更成熟,更低姿态的应对,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但是,自己却没有那种冷静的判断能力。
「你根本就不懂啦。」
井筒坐下来,再一次喃喃说道。
然后他茫茫然地想起一些往事。他从国中三年级时的冬季开始回想,当想到自己与九重初次见面的情景时,便开始感觉周遭有人出现,原来是午休时间到了。「神庭会再过来吗?」井筒这么想着。这时特别教室大楼的门打开——
「你在这啊。」
一年级的学年主任大津出现了。
「……呜哇,我真衰。」
他就被大津带回教职员办公室。
「那么,告诉我你翘课跑到屋顶去干什么吧?」
井筒位在教职员办公室的一角。大津让他站在自己面前,然后在自己的席位就坐发难。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跑去屋顶呼吸新鲜空气。」
井筒干脆地说出自己所想的借口。
「喔喔?你身体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