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弄脏您的手,请交给我。”
千广想从薰的手中抽出钥匙,却被薰连同钥匙一把握住,滑溜溜的钥匙差一点就从两手间滑落。薰将手指滑进干广为了重新抓紧钥匙而反射性张开的指缝问,干广虽想抽手,手指却被薰紧紧拙住。
“——薰少爷。”
“这样钥匙就不会掉了吧?”
“可是这样我很难走。”
“哪有这种事,男女朋友不是都这样走的吗?”
薰将握起来的手轻轻往上甩动。
千广所认识的另一个馨,也曾经有过这样直率的表现,只是在这个阶级制度色彩浓厚的世界里,就算两人觉得没什么,也不能与另一个世界相比。即使不是贵族,与女仆手牵手散步也是不被允许的。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所以还是不太好走。”
“你这一点还是老样子。”
“薰少爷您不也是吗?”
“……你这点也是老样子。”
苦笑的薰依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千广也没甩开他,就这样让薰拉著,默默地走在通往佐仓家宅邸的路上。
在那个世界没有像这样和男性牵手走路的经验,因此这感觉让干广十分别扭。
就算对方是薰,也有著某种倒错戚。在那个世界虽然有一次跟馨牵手的经验,但这位化身还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而且触感与体温都不一样。
(虽然说是牵手,也只是要拉我进研究会而已。)
“千寻?”
干广突然停下脚步,让薰回过头来。
“抱歉,我的鞋带……”
干广用空著的手一指,让薰不舍地把手松开。就在这瞬间千广紧握住钥匙向前跑了几步後停下来。
“干寻!?你不是要绑鞋带吗?”
“那个啊……我只是想说我的鞋带绑得真好呢。”
“……竟然敢骗我。”
“您是指什么呢?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恕我失陪了。”
干广一鞠躬後,再次往佐仓家迈开脚步。
干广针对神社的钥匙,以及不该出现的算额做了番说明,不过这却让真琴有些纳闷。
“不该出现的东西……?”
“薰少爷说那是解题,也许那些东西是以这名称存在於这个世上,不过其原型的确是那边的特有文化,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那边特有的……吗?”
真琴低语,打开背後书架的玻璃门挑出其中一册,在桌上摊开。
“这里有提到解题。书上是这么写的:‘由佳原的花魁所开始的技艺,属於谜题的一种’。
我虽然有看过其他提到解题的书,不过内容大同小异,对於解题本身没有详细的记载。”
千广凝视著那短短两行半的记述,那段文字在看似历史杂学的书里介绍佳原繁景的章节中,只占了短短两行半。不过对於“吉原”而非“佳原”的记载,在这种书里也不会有任何详细介绍,即使只有这一点也已弥足珍贵了。
“那么,你说的特有文化又是指什么呢?”
“那叫做和算,於三百年前发展成熟……说是烂熟也不为过,总之是数学的一种发展形。”
“那时候是……叫江户对吧?江户时代。”
真琴腼腆地开口,让干广跟著会心一笑:
“看来,少爷在那边也有认真上课呢。”
“我可不好意思让麻琴的成绩下滑啊,况且吸收新知也挺有趣的。”
虽然不知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成年男子,会在封闭的女校里学到些什么,但似乎也不是一无所获。
在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件里,真琴与吉香从神社前长长的石阶上跌了下来。等到吉香回复意识後,由於千广称呼她“吉朗”,而让自己也是从另一个世界被调换过来的人一事曝了光。
这让三年来都被蒙在鼓里的真琴十分吃惊,而千广也因为真琴被对换了长达三个月而感到诧异不已。
反过来吉香的化身没两三下就暴露了身分,但是他一心想守护的少女却完美地扮演佐仓家当家的角色有半年之久,演技差别可见一斑。
在这以後,真琴、吉香与千广便成了拥有共同秘密的夥伴,只要三人独处时,前两位就不把干广当作女仆千寻,而是以一般的访客看待。
“话说回来,为什么解题会被存放在那所神社里呢……”
“恐怕是解题作者今有太夫与那所神社曾有所交集吧。”
“交集?是说她是本地人吗?”
“不……我想她也许是和我们一样,在那所神社与另一个自己对调了也说不定。”
“太夫也被对调?的确,这样就能解释和算的出现经过了。”
“原本在和算的世界里,和算家将自己解开的、或是想出来的题目奉献到神社里是很普遍的风气,太夫也理所当然地如法炮制——所以才来到这所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神社。”
“这也不无可能吗……如此一来——”
真琴的话被几下敲门声打断。干广在真琴示意之下退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