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没有那种人的时候,您也完全不相信,我没说错吧?」
「真琴少爷,我没关系的——」
「妳错了。而且他当众辱骂身为主持人的我,也等同于侮辱了整个佐仓公爵家。」
真琴天蓝色的眼里闪着冰刀般的寒光,就连栗源也感受到他潜藏在眼里的怒气,不禁身子一缩,却又不安地看了看周围,满脸通红。
「……气死我了!亏我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然受到这种……这、种……」
栗源脖子以上不自然地涨红起来,又突然发青,双眼还不停打转,引来旁人侧目。
「……栗源伯爵……?」
「这……这这……这、这……」
栗源在真琴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右手掐着胸口,左手像是在求救似地在空中挥动着。
口吐白沫的栗源突然将手高举起来,接着咚地一声倒下,滚成仰姿之后就一动也不动。
「老公!?老公你怎么啦!?」
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震碎了客厅里冻结的空气。从伯爵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可以想见这绝不是一般的酒醉倒地。
「千寻!」
「我马上去。」
千寻简短地响应真琴的呼叫之后,立刻采取了行动,应该是去打电话给松尾医师吧。真琴也没多看千寻一眼,在栗源身旁蹲下,屏息凝神地将手放在栗源鼻前。
「……夫人,伯爵他有什么痼疾吗?」
「没有,他才没有……那样的……啊!」
没想到夫人话没说完竟跟着瘫倒在她丈夫身旁,众人也因为夫人倒下而一片哗然,但是她在真琴几声叫唤之后便回复了意识。真琴在其它宾客的协助下将夫人扶上长椅,只见她软趴趴地躺靠在椅背上。
「春生,快给夫人倒水。」
「是!」
「……一旦发作,可能就来不及了……」
「发作」这个词,让吉香立刻在人群里找寻雅音的踪影。身为医大学生的雅音应该懂得一些急救措施才对。
「雅成先——」
雅音就在吉香身旁,与她一开始站的位置并无改变。不一样的是,她正坐在地板上,让想叫她过来的吉香也顿时语塞。
雅音的脸直对着瘫倒在地的栗源,但是视线却不在栗源身上,不知她究竟是看向何方,双眼好像完全失焦了似的。
「啊……啊……」
她双手抱头,口中呢喃着一些听不懂的呓语。吉香看着雅音静静啜泣的样子,想起了她在神社说过的话。
『——当我一看到躺在那里的遗体,那天……哥哥不停流血的样子……让我怎么都……』
『不管遗体是男女老幼,对我来说看起来都像是我哥一样。』
亲哥哥在自己眼前死亡的创伤不仅无法愈合,还化了脓。雅音看到眼前的遗体,就会想起哥哥那天的车祸,接着情绪崩溃,最后让她无法再踏进学校一步。
雅音现在完全不像刚才那位精明的管家,反倒像个少女般地缩在地上发抖。一动也不动的栗源,在雅音眼里也许跟她哥哥一模一样。
(虽然现在也只有雅音能帮得上忙……可是这样……)
「妈妈?爸爸怎么了啊?」
「啊……孩子……」
「……该不会,死掉了吗……!?」
雅音对荣司的声音有了些反应,原本不知看向何方的双眼聚焦在荣司身上。
「爸爸,你为什么都不动嘛!?不要再装死了啦?我、我已经发现你在装死了啦!你、你已经输了啦!」
荣司强忍着泪水蹲下,用力摇晃起栗源伯爵的身体,但依然不见伯爵有任何动作。在荣司大力摇晃之下,栗源身上的手自腹侧滑落地面,吓得荣司倒抽了一口气,跌坐在父亲身旁。
「爸……爸爸!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嘛!再不动的话你真的会死掉啦!快点、快点动一动啦——」
无论荣司如何高声哭叫,栗源的眼睛始终没有张开。雅音看着荣司,口中缓缓念出「哥哥」两字。
「哥哥,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你……对不起、对不起……」
(雅音她果然……)
雅音眼里的景象不是佐仓家,而是参拜神社时的车祸现场,栗源宛如是她的哥哥,哭叫着的荣司身上也许有着她的身影。
千寻人不在客厅角落的电话旁,说不定是直接到医院去接松尾医师了。
(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救他呢……)
吉香对自己毫无急救知识感到十分自责,不过周围的宾客也颇有同感,全都愁眉苦脸地看着栗源与荣司,低声嘟哝。
「谁来帮帮忙嘛,叫我爸起来嘛!对了,就是你!刚才就是你把戒指找出来的,赶快想点办法嘛!!」
荣司注意到他身旁的雅音,用力朝她肩头撞了一下。照理来说,光凭一个孩子的力气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心已处在另一个世界、意识脱离现实的雅音竟然在这一撞之下顺势向后倒去,在铺上一层地毯的客厅地上敲出一记闷响。
「……!」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