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过度用力了吧,从脚步声就听得出来。」
「的确,您好像都是全力冲刺呢。」
「…………」
经他们一提,吉朗才想起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曾顾虑的脚步声,似乎随着疲劳而越来越沉重,而他们却依然平稳安静。
「……我以后会注意……」
「你还是祈祷这次就是最后答案会比较好哦。」
「说得也是……都找了两个小时了。」
雅成取出怀表确认时间后,将房间迅速扫视过一遍,而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至今仍不见最初的目标——贵史与由纪夫的行踪,奔波中不时擦身而过的特遣队们也没有任何相关报告。
要当个逃犯,藏身技术自然不低,也许他们是见到所有人都在东翻西找,干脆来个以静制动。
吉朗等人现在来到的房间虽逾一年半无人使用,仍每日仔细清扫。
耀眼的阳光从南面阳台的大型落地窗中射进房里,让渐凉的日子增添几分暖意。这里原来是佐仓家现任当家真琴的祖父,前前代当家秀麿老爷的房间,也是这栋宅邸中最高级的房间。
前代夫妇车祸身亡后,痛失爱子的秀麿老爷立刻半强行地带着绝大多数佣人移住别墅享受隐居生活,在过去一年半中未曾踏进本邸一步。
但真琴认为他迟早会回来,所以在成为当家后也不打算使用这房间,依然让它保持原貌。
秀麿老爷迁居时,也将喜爱的日用品、艺术品一并带走,房里只剩下固定式家具、附天篷的大床,还有两张椅子。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幅风景画,但由于尺寸过小,反而让房里更显空寂。
「那个,谜语的后半是什么啊?」
前两句暗示着这府邸中最大、日照最充足的房间,而后两句将点出下一道谜语的所在地。
「『日照篷顶,绿野描春』。」
「篷顶……该不会是指屋顶吧?」
「应该是指阳台。」
千寻淡淡地回答,并将南面落地窗敞开,走到能观望整座庭院的阳台上。从一楼房间看来,这阳台的确像个篷盖,而篷顶就是阳台的地板。
但铺满瓷砖的阳台上并无任何观叶植物,而称得上是绿色的瓷砖又铺得满地都是,隐藏位置比至今任何一道谜语都不明显。
「只有这里的是瓷砖地吧。」
「啊……这么说来,其他客房的阳台都是石子地呢。这会是前前代的个人喜好吗?」
「也不是不可能……」
雅成犹疑地将脸凑近瓷砖。瓷砖花纹片片不同,集合起来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由于瓷砖上的线条至少有七种颜色,若稍微离远一点,还看不太出来它们是以绿色为底。
然而这描绘着花鸟的瓷砖,若要说是前前代当家的喜好也未免太可爱了点。虽然吉朗没见过秀麿老爷,不过就自己听过的流言判断,这应非秀麿老爷所好。
「……绿野……吗……」
吉朗随着千寻的呢喃,眯起眼睛审视瓷砖。这些与彩虹同色的七彩线条虽复杂地交织成一幅美丽图案,但不知道是不是以绿色为底的缘故,绿色的花纹越看越不明显。
「……奇怪?」
吉朗依颜色逐一检视线条,竟有了特殊发现。
「找到什么了吗?」
「……嗯。只看绿线的话,跟那个好像有点像……」
「那个?」
千寻在吉朗旁蹲下,手指沿绿线滑动。不一会儿她停下手,轻巧地攀上阳台护栏。
「这、这样很危险啊,千寻!」
「放心啦,我又没惧高症。」
千寻说完,开始俯瞰阳台上的图案。原先也伸出手指描着绿线的雅成则是拉着吉朗一起退到房里,以免妨碍她观察。
「吉朗先生,『那个』是指什么呢?」
「哦哦,就是在三楼的——」
「……该不会是那个叫做算额的东西吧?」
「大概是……」
那些算额全都堆放在三楼的某个房间,但吉朗只有看过其中一两面,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不过绿线与其他颜色所绘的花鸟明显不同,尽是一些圆、直线、正方形等不怎么有装饰性的图案。
「乙圆与甲圆交于两点……」
千寻静悄悄地跳回阳台,手指在空中比划、口中念念有词,接着突然冲出房间。几分钟后她回到房里,手上多了一张纸。
「千寻……?」
「这里没有桌子,所以我到隔壁去画,喏。」
千寻递给吉朗的纸上画有两个图形,左边的是由几个圆和四边形构成的复杂图形,而右边的则单纯了许多。
「这个真的跟那些算额的图很像呢。」
讶异地看着图的雅成将视线转到右图时,头也跟着歪斜。
「这也是瓷砖上的吗?」
「这个是从左边的问题解出来的,你觉得这像什么?」
「…………壶?」
「你也觉得像啊……」
这个「壶」外观修长优美,壶颈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