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之前那名男性工作人员将头探进来。
相马先生,车已经到了。
嗯?啊啊,我这就来。
贵明似乎还想对文伽说些什么,但他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走向了大门。之后,他没再回头,就这样离开了。
被留在化妆间的真山询问文伽。
文伽,下一步怎么走?
下一步?
啊?真是的,你收下了那张票,就代表你有胜算,或者是已经布好了局,投错吧?
文伽却言简意赅地打破了真山的期待。
没有啊。
真山无言以对。就这样过了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它终于回过神来,吼道。
啊,什么!?难道不是像下将棋时那样,使出深谋远虑惊天动地的一手吗?
但将棋里惊天动地的一手我还没想到啊?
没想到难道你一直是靠直觉下棋的吗!?既然是靠直觉,为什么又会对犯规那么敏感!?
文伽貌似被耳边的聒噪弄得不耐烦了。她板起脸,有些无奈地说道。
烦死了,我没问题,总之不管怎么走。都不会犯因为二步违规而输棋的低级错误。
输了。
嗯,就是这样啦,对不起,典子小姐的信我们还没能送出去。
此刻典子正坐在医院中庭那棵银杏树下的草地上倾听真山的汇报,看来她非常中意这里.
将汇报工作推给了真山的文伽正闭着双眼倚靠在银杏树干上。难道她能站着睡觉?对于文伽悠闲的样子,真山有些不满。
真是的,又把这种事推给我。
但文伽似乎毫不介意真山的抱怨。真山对此感到万分无奈,它同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纵容她了。它边思考边观察典子的神情。
明明自己的信对方没有收到,但典子却显得很开心。原因应该就是她手中的那张门票吧。在真山告诉她那是贵明为她准备的门票之后,她就一直把票捏在手中,一脸幸福的表情。
真山一边在心中叹息,一边继续话题。
总之,我想这会成为拉锯战,不过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典子小姐的思念传达到的。
典子听了这话显得有些吃惊,但她立刻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演出非常成功对吧?也就是说贵明一直都在努力了?那样的话,就代表我的思念已经传达到了。
听了这句台词,真山不禁愣住了。
啊那么,也就是说死后文不用再送了?
典子立刻回答嗯。
文伽忽然睁开眼,加入对话的行列。
这样真的好吗?明明只有短短一句话,在这份思念传达到之前,你真的能无牵无挂地前往那个世界吗?
文伽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但多少也能让典子感觉到文伽是真的在为她担心。典子平静地站起身,理所当然似的伸出双臂抱紧了文枷。
嗯~文伽果然是个好孩子呢,不过,我真的不要紧。贵明从不向别人示弱,总给人一种非常坚强的印象但我偷偷告诉你,其实他很爱哭的所以我很担心他,想给他写信,但听你们一说我就放心了,我真的没问题的。
这已经是文伽第三次被抱住了。最初被典子吓了一跳的文伽现在似乎已经有了免疫力。她早就放弃了抵抗,就算被典子隔着帽子抚摸脑袋也随她去。
嗯,现在真是搞不懂哪个才是姐姐了。
真山一边这样思考一边观察着二人。文伽带着一丝忧郁,用确认的语气询问典子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
文伽的话语令真山不禁惊讶起来。
确实,如果死后文的寄信人说不用寄了的话。那么也就代表工作结束.没有任何问题。真山也不想因为拉锯战而影响之后的工作安排,所以理所当然不会有什么抱怨。
但是。
问题就在文伽身上。
不仅无视日程安排,反而热衷于多管闲事,总让真山大为头痛的文伽。
对于即刻抽身这一决定。真山相当犹豫。
文伽没有理会真山,而是继续与典子交涉。
寄信的机会,不止现在这一次。
不用了,已经够了。
不后悔吗?
嗯,当然。
我能送你一句话吗?
什么?
文伽轻轻吐了口气,淡然回答。
你是个大傻瓜。
典子像是吃了一惊。但她依然抱着文伽,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喃喃低语道。
嗯,大概吧。
从典子口中终于传出了类似哭泣的声音。她半靠在文伽身上,但文伽却没有安慰或劝解,只是平静地望向远方,任由典子哭泣。
真山一言不发,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它心中呢喃的,依然是那句口头禅。
人类真是无法理解。
典子的啜泣仿佛没有尽头。
被她无声勾起的感伤,令真山独自困惑不已。
翌日。
举行魔术演出的文化会馆礼堂中,到处都被观众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