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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昂比自己更有存在的价值,每个人都很喜爱她。
应该死去的人——是自己才对。
没错,我应该赶快去死。既然活得那么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死了。
可是,我却活着。
为什么呢?
自从小昂过世后,小瞳有时会这样想。
那天,小瞳比平常还要晚一个钟头回家,大约五点才离开学校。
放学时,她被国文老师叫过去。
好像在课堂上还骂不够的样子。或者可以说,心情恶劣得老师完全被小瞳给惹毛了。
在小瞳看来,真是倒霉头顶、麻烦死了。
虽然老师的训话没那么长,却给了她很多作业。
“哎呀,天都黑了……”
大一走到外面,雪已经停了,但天色变得暗暗的。
冬天的太阳很快就下山了。
小瞳一年级的时候参加田径队,升上二年级之前退出社团,现在则是“回家社”。
一下课就立即回家。
总觉得今天是很漫长的一天。最近,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太阳低垂,白天的时间变得短促。长夜漫漫。
既漫长又灰暗的时间。
“呼……呼……”
既不是呼吸也不是叹气,而是吐气。
“反正都晚回家了,顺便去晃一下好了……”
搭电车上下学的小瞳,站在和回家相反的月台上等车。
在露天的月台上,刺骨寒风把小瞳不长不短的裙子吹得频频摆动。
同校的女生从她面前走过去。
那两个女生和她不同班,但同年级。她们的裙子往内折得很短。黑色的大衣配上一条花俏的长围巾。
总觉得她们或像是从以青少年为对象的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人物。
没有自己的特性……不过,嗯,总比我好吧……
藏青色的连帽呢大衣,平凡无奇,不知品牌的围巾(母亲买的),以及没有骑马师标志的藏青色袜子——松垮垮的,感觉很廉价。
我,真是毫不起眼啊。
平淡无奇到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不久,电车来了。
电车载着月台上的人,开始往前行驶。
外面开始下起雪来,大概是因为窗户太暗了,所以小瞳并没有发现。
她在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刚才那两个女生正往小瞳斜对面的门走过去。她们聊着天,声音大到别人都听得见。
当然……没有人注意她们,也没有人去制止她们。
因为,与他们无关。那是别人的事。
干他们何事。
有人入睡了、有人闭目假寐。
坐在小瞳旁边,一个看起来像女大学生的人,正入迷地听着耳机中的音乐。
那个女大学生把耳机的音量开得很大。
从咔哒咔哒响着的节奏中,微微听得到音乐的旋律。
那是小瞳知道的曲子。
是前几天收音机深夜播放的一首歌曲。
小瞳那时没事做,无意中就让音乐一直播放着,播着播着,突然意识到那首歌曲,对它有了反应。
那是首英文歌曲,所以不知道歌词的内容,但很吸引人。
是一个女孩子用口齿不清的可爱声音所唱的歌。
——I''mwaitingformygirl.
那时小瞳唯一听得懂的歌词。
不,也不是完全不懂。
小瞳对自己的英语听力并没有信心,或许听错了也说不定。
低沉的声音不断重复唱着那句歌词。
小瞳配合着微微听到的旋律,无意识地哼起来。
哼了好几次,好几次。
I''mwaitingformygirl.
I''mwaitingformygirl.
I''mwaitingformygirl.
我在等她
我在等……
——我在等她。
好像咒语般地在口中喃喃哼着。
I''mwaitingformygirl.
我在等她。
我在等她。
我在等她。
一直在这个冬日的苍穹之下,
一直在这个星星降临的夜晚,
往昔的景色,
以及过去的足迹都消失了,
酷似雨珠那么洁白、圆润。
从天而降。
吐出的气息和阴郁的空气。
兔子哭了——
在这里的话,
兔子哭了——
I''mwaitingformygirl.I''mwaitingformygirl.
I''mwaitingformygirl.I''mwaitingformygirl.
I''mwaitingformy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