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吟诗般地跟理沙说话。
不,他是在跟自己讲话,跟心灵深处的自己说话。
他的强烈思念,吸引着理沙。
他思念某人以及忍受揪心之痛的表情,令人怜惜。
理沙可以听到他说的话,但他听不到理沙说的话。她只是单方面地聆听、接收他的话语,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听不到她的回答。
而且,还有老唱片的杂音。
理沙不知怎地很喜欢这段时间。
不过,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死了,没有肉体。
难道感情这种东西,无所不在吗?
这种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这个六楼所看到的景色和粗哑的杂音也是——我到底怎么了?
明明思念这里,我却不在了。
我明明在这里,我却不在了。
我明明不在了,却思念这里。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她乐滋滋地想着他。
九月的夏日微风。带点热气与苦闷,缓缓地吹起行人的头发。
吹干了人们微微出汗的身体。
一到黄昏,理沙就出现在六楼。
在此之前——她完全不存在。
就像街灯在固定的时间会自动亮起来一样。
然后,空虚地徘徊着,现在,她正站在他房间的阳台上。
今天,那位纯白色的少女并没有出现。
也没看见那只大眼黑猫。
风吹拂着,从建筑物之间横扫过去。「咻咻——」的风声,听起来好像合唱的声音。街道并没有发现不知何时消失的、自己的这个角落,而一直唱着歌。
那是这里吗,还是哪里?
那是在这里吗,还是在哪里?
一定没有人知道。
没有发现它而一直不断地唱着歌。
没错。从他房间传来的唱片声,一定都是那样的歌。
期待地伸出手,却触摸不到。
假装把昨天的事全部忘光光,毫无意义地不断地辩解着。
这些曲子是为了让这样的人蓦然回首而不停地播放的。
所以,我也——
唱片又在同一个时间响起。
不过,那天、那个时刻,唱片声瞬间被抹去。
在阳台的对面,一道红色的光芒照了过来。
远方的救謢车响着警报器呼啸而过。
那个声音在理沙听起来,就像引起不祥事件的耳鸣一样。
不久,它形成一个漩涡,声音和颜色将一切吞噬掉。
理沙也差点被吸进去而消失无踪。
白色与黑色的柏油。
暗红色、夕阳、血红色。
在漩涡之中,理沙发现了「什么」。
那是无形的东西。看不到的东西。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它。
因此,理沙似乎想起了「什么」。
然而,不知何故她并没有理会它。反而投身于漩涡之中。
不久,听到唱片的声音。那个漩涡不知不觉间消失了,理沙让一切消失在音乐中。
然后,站在他旁边。
你在天花板的宇宙中看到什么东西呢?
我只希望能一直这样待着。
不可以这么任性吗?
他说着话。
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情与感受。
就像在写日记一样。
配合唱片的声音,仿佛在吟咏诗歌似地。
理沙侧耳倾听,说了许多话,虽然对方永远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知道他们俩绝对不会有交集。
正因为如此,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不幸。真的这么想。
以前明明不觉得自己不幸啊。
她自己也不明白,但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不知道感觉这种东西,是否到处都有?不过,她希望自己的这个感觉是真的。
虽然心里真的有点难受。
「——明明在追求什么,但这个世界,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反而比较好。真是奇怪的话啊。明明希望有人帮助自己,却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哎,那个……我也是一样。即使很爱慕她,也不敢表达。思念令人心痛。不过,已经……」
理沙坐在一旁聆听他说话。
就在床铺的旁边。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理沙很想回应他的话,但不知为何想起了母亲,因此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把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话语说出来。
从母亲所讲的故事片段来看,理沙以前认为母亲一定从来没有真心地爱过一个人。
不过,或许自己搞错了。也许不是这样。
母亲喜欢上很多人。
还曾经同时跟好几个男性交往。
不过,她那个时候,都是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百二十地喜欢那些人。
她喜欢他们,而且是认真的。
只是喜欢的时间有长短之分而已。
母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