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的声音开始响起。
不是只有我。
原来,惺也看得见。
我们在雨中看见的绫,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表情。
从那天以来,一直如此。肯定是这样的吧。
所以,惺不但没办法向前进,也不愿意转身向後。
他办不到。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往前走?我一直去不了任何地方。我害怕改变,害怕要是改变的话,我可能就会忘了她。可是只要看见纱耶,只会让我想起她已经不在的事实。我或许想要忘记吧,因为会怕,因为好痛。可是,纱耶却向前走了……就像是只把我丢在原地……」
惺哭得泪流满面。一样泪流满面的纱耶,伸手抚摸著他的脸颊。
「不,我也一样……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
「你们都好坚强……为什么有办法不忘记她就继续前进?永尾还有吉野都能够那么拼命挣扎,看到他们的演奏之後,我就觉得自己为什么没办法站在那边的舞台上,好懊悔,好难耐。还有那个注意到我们乐团的女生,也是那么……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为什么,我会这么凄惨……?」
小小的变化。
情感的漩涡。流动而出的景色。
时间动起来了。虽然不明显,也确实动起来了。
「不对,大家都一样的……」
就像是抱著一只小猫,纱耶爱怜地拥抱著惺。
渴望温暖,渴望温柔。
变得温柔,肯定就是受到伤害。
那么,就受伤吧。
虽然害怕受伤。
但我想变得温柔。
「只不过,为了前进所需要的某些事物,或是转过身来所需要的某些事物,每个人得到这些事物的时间有快有慢而已。我也是一样的。」
她紧紧抱著他。
紧抱著他,以心意包覆著他。
这么一来,就能向前走了。
声音响起之後,就能向前走了。
回顾著身後,向前走。
笔直向前,找出光芒。
?
纯白的少女站立著。
黑猫依偎在旁边,仰望著白色的少女。
然後,站在他们身旁的「她」,在确实存在的光芒中,笑著消失了。
「——嗯!」
不用担心的。
她宛如这么说著。
?
「……啊……呃……这首歌是……呃…………」
微暗的表演空间。
传来了结巴到甚至会冷场的串场主持声。
即使不是客满,店里也挤满了人。
温和的笑声与交谈声交相纷飞。
舞台上。被乐团成员们拱出来,在聚光灯与反光球毫无意义的花俏照明,以及明明是串场时问却把回音弄得超夸张的状况下,即使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惺还是以手拨弄著有点变短的浏海继续说著。
「那个……呃…………总之……就是这个原因……」
「是什么原因啦!」
站在相同舞台上的娇小女孩,如此吐槽之後就哈哈大笑。
志帆以一只手梳著她决定要留到及肩的头发。因为「她」的发型很可爱,所以她决定要跟著留那样的发型。
不过她有拿这件事对志帆开过玩笑就是了。「我的浏海可没这么翘喔」逗样。
惺也曾经跟著以笨拙的语气嘲笑过志帆。「无论是吉他或是发型,你老是在模仿别人呢」这样。
志帆嘿咻一声,将身上那把看起来简直像是她被吉他弹一样,大到与她身体完全不搭调的吉他重新抱好,并且刻意这么补充说著。
「啊,请继续吧,虽然还要拖很久就是了。」
观众席再度涌起欢笑声。
看著这样的情景,站在相同舞台上的永尾捧腹大笑。他的背带也因此歪掉,贝斯差点摔到了地上。
吉野一副非常乐在其中的样子,在最後方聆听著糟糕透顶的串场主持。
「……所以……啊………………该怎么说呢…………………………我……脑袋不好,所以没办法……说得很好…………」
观众席的正中央。稍微挺直身体仰望舞台的她,就像是在念咒文般轻声说著。
「——加油。加油啊,惺。」
她温柔地微笑著。
即使结巴,只要有想要传达的想法,就必须要传达才行。
她——纱耶专注倾听著他的话语,并且闭上眼睛。
在眼睑後方,在回忆深处所浮现出来的,是笑容。
另一个与自己有著相同的脸蛋,但却不一样的,绫的笑容。
「…………那个,本次邀请我们前来的……行星老板……谢谢您……呃今天……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呃各位朋友……我也衷心谢谢各位。」
咻场中涌起像是要炒热气氛的欢呼声。
「啊谢谢各位……总之……呃那么……呃……今天真的非常谢谢各位。我们的乐团叫做『RudeRenbow』。接下来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