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刚一边说,一边以全身使力试着开门。他以左脚抵住门板,以双手握住门把往上抬。要是太用力可能会拆了门把,因此只使用适度的力道。
「权力……诚刚,你把我当成何方神圣了?」
公主大概是嘟着嘴说出这句话的。
「快开了……这么说来……唔呼!平常会来的那些朋友怎么了?」
诚刚就像是要维持话题如此询问。虽然感觉快开了,但是门还打不开。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吗?」
「并不是……唔!那个意思……喔!最近你不是都和她们……一起来吗~!喔?」
刚才的感觉有到,就这么往前推应该就能打开。诚刚试着以身体推门。
「我偶尔也想要独处的。」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来这里就会碰到我吧……喔!」
门开了。虽然如此心想,但诚刚停止了动作。
因为公主说出这句话。
「——诚刚的话没关系。」
诚刚不由得心跳加速。
听到对方随口就说出类似「你是特别的」这种话,当然会令人心跳加速。不对,一般来说或许如此吧,可是对方是国中生,而且是自己的学生耶!……诚刚如此心想。
「啊啊……这样啊……」
含糊其辞。别被发现内心的动摇就行了。两人之间原本就已经有一种微妙的主从关系,不能继续被对方掌握主导权。
「……我要加油!」
轻声说完之后,公主询问「嗯?怎么了?」这个问题,诚刚以「没什么事」作为回应。
看到了吧,这就是成年人的从容。
在如此认为的这个时间点,诚刚就绝对不是一名成熟的大人了。他没能察觉自己正逐渐变成一个大孩子。
「门好像能开了,你后退一点。」
诚刚说完之后,门后传来「嗯,明白了」这个声音,并且感觉得到公主远离了一两步。
「要开罗~!」
诚刚刻意以自己心目中年长老师的语气说着。他认为必须以教师的身分面对公主,只不过他无暇思考公主如何解释他的这种作风。
「——不行喔,诚刚。」
「她」的声音如此斥责着自己。宛如轻抚着内心的一角。
诚刚露出苦笑,并且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
————铃。
他听见一个宛如在远方,又宛如在耳朵深处响起的铃声。
莫名感到怀念……却陌生的音色。
同一时间,
「……回想起来?回想什么事……?」
遥远的另一头,耳朵的深处,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听起来非常成熟,却有些稚嫩的神秘声音。
曾经在某处听过。
然而,却未曾在任何地方听过。
只是忘了吗?即使试着回想也回想不起来。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
宛如只有那一块记忆剥落遗失。
「是谁……?」
在脑中响起的声音。
在记忆的最深处,以细微的声音响着。
没人触碰的雪花球,里头的雪正在飞舞。
记忆在瞬间重演。
下雪的那一天。
游乐园。
摩天轮。
悲伤的表情。
想逗她笑。
一如往常。
她的记忆。
笑容的记忆。
白雪之夜。
歪七扭八的雪人。
在记忆里响起的声音。
金色双眼的黑猫。
有一名女孩在哭泣。
哭出来没关系的。自己如此说着。
所以,希望女孩能再度露出笑容。
雪的记忆。
游乐园。
宛如纯白花朵的——
「——啊、我想起来了……」
门微微开启。
应该在那里的身影,消失无踪。
「……明日梨?」
试着呼唤公主的名字。
不在这里。
诚刚将美术准备室的门完全打开。结果……
门外,是医院。
?
或许是被当成前来采视病人的亲友吧。
——但原上诚刚绝对不是要来探病。
未曾见过或遇过的陌生人们,有人打着点滴,有人在看漫画或是看书,有人与前来探视的朋友谈笑。他们都位于铺着干净白色床单的床上。
这些人朝着不知何时站在入口前面的诚刚看了一眼,随即继续以自己的方式打发时间。
这里再怎么看,都是医院里住院患者所在的大型病房。
「……为什么……?」
声音嘶哑,没有成为清晰的话语。与其说是受到打击,不如说状况过于突然,使得诚刚呆愣在原地不动。
这是梦?
我刚才睡着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