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马上叫救护人员过来,这位先生的伤口得做些紧急处置才行。
和琦莉一样,列车长也说了要送他东西表示谢意。哈维一听到列车长的话,立刻慌张地叫着:不用了,没必要。送礼只是增加困扰罢了。再说,如果有那个闲功夫写感谢状,不如找找维修人才吧。他的拒绝方式真教人弄不清是慎重或者无礼。感谢状也许不错喔一一琦莉不禁开始有这种想法。她还在思考时,哈维已经拖着地逃离列车长面前了。
荒野中的铁道,加上长如死蛇般静止不动的灰色列车,从东西方向来的铁路局紧急车厢将之包夹其中,开始进行故障调查。
暂时被迫下车的乘客们纷纷聚集在铁路周围,绕成圈圈站着说话、发发牢骚或是确认彼此平安无事。交谈内容中提到了,过去也发生过同样的连结器故障并造成翻车事故,故障连结器后方的车厢全部脱轨、死伤无数,牺牲者中包括了当时的列车长。
步伐大小与哈维有一倍之差的琦莉被拖着走,数度差点跌倒,她这才注意到哈维拉着自己手腕的左手满是鲜血。
哈维,不要紧吗?
什么东西不要紧?
哈维稍微放慢脚步回头,他顺着琦莉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显示现在才注意到手在流血,于是连忙放手。啊,抱歉,把你弄脏了。
没关系,让我看看。
琦莉双手握住那只沾满血的手,拉近自己面前。指尖到手心部分的皮肤被绞得皮开肉绽,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么怵目惊心的场面令琦莉不禁想别过头去。不过仔细一看,出血几乎已经停住了,取而代之流出来的是焦油状的黑色液体,和在旧车站喉咙受伤那时一样,黑色液体开始缠绕伤口。
这不是什么看奵玩的东西吧?
哈维对定眼凝视的琦莉生硬地说完后、挥开她的手,将左手插入上衣口袋中。
不痛吗?
还好,我可以无视疼痛,我们就是这样被训练过来的。
哈维再度加快脚步,转眼就和琦莉拉出了一殴距离。
琦莉连忙追上,越过哈维的肩膀,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可以无视疼痛一一这是琦莉不能领会的感觉,不过,她想那应该不等于不痛。就在琦莉想着这些事情时,哈维回到铁道旁摆放行李的地方,左手插在口袭里,另一只手拎起背包和收音机。
我们走到下一个车站吧?
咦琦莉停下脚步,语气中充满着不满。听说乘客可以分散搭乘紧急列车到车站的呀!
我不想被问东问西的,再说也段多远。
没多远是以哈维的脚程计算,还是以琦莉的脚程计算呢?这实在相当值得怀疑,不过哈维根本没打算询问琦莉的意见,老早就迈步走向前去了。如果再继续抱怨下去,他可能会叫我自己去搭车吧?琦莉只好加快脚步跟上。
走没几步,她就感到背后的视线。转过头,只见那位列车长的亡魂伫立在远处,脸上的温柔微笑静静称赞着,他似乎在守护列车般地站在列车旁。
列车长摘下帽子深深行礼,感觉似乎能听见他在说谢谢。永别了,琦莉在口中低声说。
琦莉,你脚太短的话,我背你吧!
我来了!等等我!被哈维那难解的台词一催促,琦莉连忙小跑步追上他,与他并肩在铁轨上向前迈进。
在弥漫砂色气体的荒野上,铁轨笔直地朝着地平线绵延。遥远的前方,隐约能够看到下一个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