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列举人类生存不可或缺之物,脑海中通常会浮现哪些东西呢?空气、水、食物。如果从文明的生活角度来看,大概还有衣服或住处。
或许,也有人会认为是「爱」。
除此之外,其它还有
「钱吧!」
同行的伙伴一针见血,既不带一丝情绪也毫不婉转,完全不加掩饰的直接说道。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其所言,像他们这种无法久留一处,必须四处流浪的身分,不论是旅费、住宿的花费,或是各种生活必须品的费用都非常多,而这些费用大部分都得想办法四处筹措。
「我们要打工吗?」希望自己也有机会尝试打工的琦莉半怀着期待问道,然而马上就被冷酷地驳回:「谁要去做那种麻烦事啊!」
对他而言,筹措资金的手段似乎并不是靠勤勉工作这种令人钦佩的方式,来获取报酬(他本人似乎认为,他的做法才是最务实的行为),而是「干净利落地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所需金额弄到手后马上闪人。」
正因如此,琦莉一行人现在身处离港口有点距离的仓库街附近,在一条不显眼小巷内,一家毫不起眼的店里做着不怎么高尚的事。这家店的入口处冷清到连个招牌也没有,然而穿过狭窄幽暗的楼梯走入地下后,店内意外地人声鼎沸。在昏暗的灯光下,每张桌子均围着数名男子,喧闹声、香烟的烟雾和酒臭味弥漫着整个空间,就是这样的一家店。
「啊!」
琦莉直率地凝视着双手上的五张牌,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拿到了五张全印着代表「自由都市」符号的深绿色纸牌,这五张纸牌的图案分别是「裁判官」、「武器」、「革命」、「锡杖」、「牧羊人」。看了几局后,琦莉了解这是副非常厉害的牌。
「我说琦莉。」
低沉的声音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琦莉一转过头,坐在身旁的哈维半眯着眼,直瞪着斜下方的桌子,太阳穴痉挛着。
吓了一跳的琦莉环视围坐在同桌的男子们。
「我弃权。」一名直盯着琦莉瞧的男子开口,接着将自己的牌放在桌子上,其余两人也仿效着宣告放弃此局。哈维以只有邻坐的琦莉听得见的程度,微微地咂了咂舌,他拿起琦莉握在手中的牌,随意扮在桌子上。
一看大家丢出来的牌,虽然有人拿到五张银色的「联邦军」,但牌面组合的强度还是琦莉他们占了绝对的上风。
「独臂的,你这个伙伴真不错呢。」
一名男子十分讽刺地笑说,然后站起身收集桌上的牌(负责发牌的人称为庄家,似乎是由玩家轮流担任)。「还好啦。」哈维不客气地反讽响应,他略带不满地用左手收下数张丢在桌上的小额纸币。
「对不起」
琦莉低声道歉,并用眼角窥视哈维。哈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和着香烟的烟雾发出了一声短短的叹息,让琦莉愧疚地缩起身体。玩这个游戏最基本的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老实地将手中牌的好坏显露在脸上;这似乎是取自于纸牌游戏的原始名称扑克脸。
「独臂的」是这桌游戏的对手们方便称呼哈维的代号,而琦莉则是「小不点」或是「小姑娘」。为了容易辨识同桌的其它三人,也以「胡子」、「刺青」、「眼镜」等单纯明白的特征来称呼他们。包含他们和店内其它的客人,几乎都是停泊在港口的砂船机组员。琦莉个头娇小,会取这样的绰号是理所当然的,而在那些体格壮硕的水手当中显得瘦弱的哈维,不管对手们称他「独臂的」是否带有恶意,但的确含有「臭小子」般嘲讽与轻蔑的意味。
伸出手将发下的脾取过来,琦莉瞄着坐在自己左边的哈维,他空荡垂下的短大衣右袖就这么随意塞入口袋中。为了协助只有单手而行动不便的哈维,琦莉在一旁担任拿牌的工作(附带一提,哈维有个习惯,只要拿到的牌不好,就会将左手放在桌子底下玩弄打火机。这个动作只有从琦莉的角度才看得见,其它的对手大概都无法察觉)。
哈维越过琦莉的头顶探视着纸牌花色,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抽出其中两张往桌上一丢。庄家又发了两张牌,琦莉再度伸手将牌取过来,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得见的角度拿着。
不同花色的「武器」和「武器商人」各两张,牌型是两对。琦莉知道这副牌虽然不差,但也不是很好。
一组纸牌共有「联邦军」、「解放军」、「自由都市」、「教堂」、「游牧民」五种花色,每种
花色都有十三张不同的图案,总计六十五张牌。大致的游戏规则是发给每人五张牌,以拿到的花色和图案所组成的牌型强弱定胜负。什么样的牌才能够组成有利的牌型是一件非常复杂且不可思议的事,因此无法于一朝一夕之间牢记、。例如单独一张「牧羊人」是非常没用的牌,但是要构成最强牌型时,它却是五张中不可或缺的一张。
「砂之海」船员们的祖先,据说是殖民时期载着开拓者前来的宇宙飞船水手。因此,砂船船员们传承下来的纸牌游戏,原本就是那些花费长久时间横渡宽广宇宙前来的宇宙飞船船员们,当时排遣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