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一名团员抬起大吵大闹的少年后,人墙也随之瓦解、开始散去。和琦莉擦身而过的其它表演团的成员们,也随意和琦莉说话。在一片「真了不起」的赞美声中,也掺杂着「对不起」的道歉。这时琦莉才明白,刚才席曼是故意问她的,目的就是要替前天遭受不白之冤的琦莉找回立足之地。
在这个拥有来自各地歌舞团的营地上,闯空门事件造成各团之间产生了微妙的不信任。但抓到真凶后,事情也总算是解决了……不过,「心脏会被取出」一定是来自大人吓唬小孩时常使用的词句——「坏孩子会被教会兵挖出心脏」但是「拿去做实验」这倒是第一次听到。
「好困喔……」
「呼啊~」打了个大哈欠后,走在旁边的同事对他投以讶异的眼光。
「你应该睡眠很充足欸,晚上总是第一个睡,早上也是最晚才起床,只不过梦游时的举动太易于常人了。」
「不要你管。」
贝尔福特一边擦拭眼角的泪光,一边把视线撇向另一头。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他好像一直都在睡觉,但其实很多时候,他的意识都是清醒的,所以越睡越想睡。他打算暂时不再干那种事了,但是——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他编了一个牵强的理由说自己是因为梦游,才得以全身而退。不过下次如果再发生相同的事,自己可能就会被送进医院了,即使不是如此,说不定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而被送进医院吧?
昨天早上,因为被发现偷窥,当他仓皇回到拖车上的身体后,立刻被人踩住胸口(而且是穿着鞋子的脚)。「如果你下次再惹麻烦,我就让你无法回去身体!」声调听起来就像是要马上把他踹死一样恐吓着他。真是恐怖!
「呼……啊——啊,真是麻烦。」就像是被传染一样,连身旁的同事都跟着打哈欠,最后还轻轻伸懒腰说:「其实小偷都已经抓到了,不用巡逻也没关系吧?」
「真是的,呼啊……」
「呼啊……」
他们一边窸窸窣窣抱怨着,一边轮流拚命打着哈欠,然后并肩走在静谧的深夜营地里。
从最初发生闯空门事件的前天傍晚起,整个营地的防盗气势高涨,最后就由各表演团体轮流在白天和夜晚巡逻。虽然可以达到防盗的目的,但对他们这种被迫动员的小角色而言,只是感到麻烦。原本只要三十分钟应该就可以绕完整个营区,但是上头交代要仔细巡逻,两小时内不得回来。不得已只好再巡逻第二次。
「对了,琦莉那边进行得怎样了?」
刚刚应该没有聊到琦莉,同事却突然没头没尾地丢出这一句话。扮老鼠的这个同事个性虽然不错,但却喜欢嘲笑别人。
「什么怎么样?」
「你看上她了吧?嗯,虽然她不是很出色,但却有种邻家女孩的可爱。不过我还是喜欢再稍微前凸后翘一点的啦!」
「嘿嘿,你的喜好我很了解。」贝尔福特半瞇着眼,看着露出下流笑容说话的同事。「我才没对她怎样。」掺杂着叹息声回答……因为那个男的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话题难以再继续下去,说到这里就此打住,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在毫无人烟的寂静广场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楚。他们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追着照在地上的手电筒光圈,大约只走了十步左右后。
「那我告诉你一件很恐怖的事。」
莫非他瞬间感到无聊透顶,所以又突如其来冒出这句话吗?真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我听说的,听说其它团老一辈的之前就曾经见过他,就是我们团长认识的那个家伙,那个红毛的。」
「……欸?那也没什么,他们可能是朋友吧!」
「听说那大约在二十年前欸。」
「欵?」本来已做好心理准备要听恐怖故事,但这哪里恐怖啊?(怪谈对他来说可不是开玩笑的)当他心里这么想时,才发现这句话的蹊跷,不禁感到背脊发凉。二十年前?
他用惊讶的表情转头看着同事。同事把手电筒放在下巴,故意制造出恐怖的气氛,然后用降了三个音阶的语调继续说道。「不只二十年前,甚至三十年前、四十年前……还有,每当那个男的出现的那一年,团员当中一定会有人死亡。听说上次是在熊玩偶装里,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奇怪尸体……?」、「在熊、熊的……?」几乎贴到同事的鼻尖,贝尔福特咕哝着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
同事抿嘴一笑把嘴角往下撇……让他一下子松了口气。
「搞什么嘛……」
「不是啦,二十年前的事真的是我听说的,可是那是一个爱吹牛又爱胡诌乱盖的老爷爷说的,就算是真的,应该也是认识红毛的爸爸吧?」
「可恶,你给我记住!」贝尔福特充满恨意地瞪着正在哈哈大笑的同事,他暗自下定决心,下次要用灵体来吓吓那只老鼠,但他也觉得有些事情的确令人难以理解。
不只琦莉,就连那个男的也看得见自己的灵体,这点令他感到非常惊讶。他觉得好像还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家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