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板怎么可能娶得到那么年轻的新娘子?那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是、是,你还在说这个。」
收音机等到周围渐渐没人时,又开始发出牢骚和噪声。本来应该要好好祝福人家的,但下士总是习惯发几句牢骚,琦莉明白这一点,所以走下楼梯时只是随口响应着。
没错,今天是那位老板结婚的日子!(他也算是有谋反教会的前科)不止老板,就连新娘雅娜也并非虔诚的教徒,因此他们没有在教会举行仪式,而是招待一些熟客来自己办的派对,简单的婚礼也十分符合两人的风格。他们是在三个月前认识的,当时正值秋天的殖民祭——就在琦莉他们去西贝里时,雅娜来到店里,他们似乎是聊着聊着便发现彼此都很喜欢音乐,可谓情投意合。虽然老板比雅娜大了一轮左右,但他的个性有点不成熟,让人觉得个性开朗又能干的雅娜和他简直是绝配。
琦莉由衷祝福他们两人能幸福快乐。
点亮地下室的电灯泡后,站在昏黄灯光下的她,把要拿去大厅的葡萄酒和淡啤酒酒瓶放进了身旁的空箱里。琦莉心想:既然要拿上去,干脆一次解决。于是她装了十五瓶左右,把整个箱子塞得满满地。
『琦莉……装太满了。』
挂在脖子下方的收音机发出惊讶的声音。「这我还拿得动,嘿咻……」琦莉拿起箱子想要站起身,但箱子果然很重,无法轻易拿起。不过她仍然使尽力气将箱子往上抬起了一些,此时从旁伸出一只手抓住箱子的另一端。「哇!」那一边突然变得好轻,使得琦莉失去了平衡,她抬起头一看,红发瘦高个儿正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你回来了。」她有点慌张地说。
「不要做这么没大脑的事……你怎么可能搬得动?」
『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不帮忙啊!派对开到一半就不知开溜到哪里去了。』
「我是去外面适应视力。」
哈维漫不经心地回应收音机的抱怨后,就将视线移开,眯起了眼睛。他说的或许也是事实,但总归他就是不想参与派对的喧闹才逃离的吧!「你祝贺过老板了吗?」、「我待会儿再说,你抬那里。」两人合力抬着箱子左右两边的把手走出地下室,接着爬上了楼梯。哈维用单手抬,但琦莉却用双手抓着把手,「嘿咻、嘿咻」地抬着箱子。如果一个人抬,可能会腰酸背痛,因为实在装太多瓶了。
琦莉斜眼瞄向哈维抬着另一边把手的手。他在西贝里骨折至今约三个月,尽管伤势已经痊愈,但整体而言,关节比受伤之前更为突出,感觉左手凹凸不平……插进大衣口袋的右手则与三个月前一样,已陷入肉里的金属骨架残骸只剩下一截手肘。
琦莉移开了视线,这次仰望哈维的侧脸,提出另一个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还是头昏眼花。」
面向前方冷漠地回答的哈维,被楼梯稍稍绊了一下。
今天早上他才撕下保护贴布,开始让右眼适应环境。去年冬天失去的右眼球经过一年多之后,至少外观看起来已经再生了。但因为视力差,而且左右两眼视差过大,哈维说眼睛比起贴上保护贴布时还要疲劳,不过琦莉仍希望他最好能撕下保护贴布。本来还以为再也无法成双成对的红铜色眼眸,现在同时俱在。今天早上哈维用两只眼睛看着琦莉时,露出了浅笑。
哈维的右眼复原和老板的婚事,可谓双喜临门。
但有好就有坏。之前哈维曾两周左右没回来,害琦莉担心得要命。好不容易突然回来后,他才说是去打听贝亚托莉克丝的下落,不过并没有特别的斩获(她和下士骂了他一顿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或许放弃比较好……之前一直坚持贝亚托莉克丝应该没事的哈维,对于她失踪一事,首次提出消极的建议。
结果,他们对贝亚托莉克丝的行踪仍然掌握不到任何线索,因此几乎整个冬天都待在教区内。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在春天之前见到贝亚托莉克丝——冬天和春天交接之日,也就是大约再过半个月左右,就是琦莉的十七岁生日。贝亚托莉克丝明明答应这次生日要帮她庆生的啊……
从楼梯上传来喧闹声,琦莉收起低落的心情,抬头往上看。无论如何,今天可是老板的大喜之日,不可以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当琦莉爬上楼梯回到大厅时听见啪的一声,同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琦莉惊讶地眨眼一看,大厅正中央架设了三脚架和一台大得夸张的相机,正在拍摄新郎新娘的结婚纪念照。对了,之前就听说老板开设相馆的友人会在派对结束时过来。
笑得腼腆的新郎,挨着坐在椅子上的新娘站着;而新娘也笑得灿烂。照着两人的闪光灯在瞬间闪了一道白光。就在琦莉将搬过来的箱子放在大厅角落,旁观着拍照的情形时——
「接下来换琦莉过来拍照啰!」
结束拍摄的雅娜离开椅子后空出了位置,令琦莉当场傻眼。
「我吗?我不用……」
「没关系,过来这里。」
雅娜跑过来不容分说地牵着琦莉的手。她那种开朗、霸道的个性和苏西有点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