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莉也觉得确实如此)。既然那家伙很罕见地说出『一定』这两个字,那么他就一定会来吧。」
琦莉彷佛依赖着这两个字祷告般,闭上眼睛在胸前握着双手。
「琦莉,手借给我。」
琦莉听见手里仍做若什么东西的贝亚托莉克丝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但眼前还是那双赤脚。贝亚托莉克丝就这么躺着,彷佛砂虫般滑呀滑呀地移动,转了半圈后变成和琦莉同一个方向的她抓起琦莉的手腕,在发愣的琦莉手腕上绑上一条细长的东西。
「……什么?」
「护身符——当作妳的生日礼物。希望妳能和艾弗朗相见……这个东西好处多多喔,因为有我的怨念加持。」
贝亚托莉克丝咳了几声后抬头挺胸地说,琦莉倒希望不要有她的怨念加持……她把左手举到眼前,睁大眼睛凝视着绑在手腕上像是手环的东西,那是用贝亚托莉克丝剪下来的一缯金发所编织而成的绳子,再挂上应该是从她耳环上取下的红铜色宝石。
「谢、谢谢……我好开心喔,这是妳亲手做的……」
刚才哭得很伤心的琦莉,眼睛四周还觉得刺痛,只好噙着泪水。自己有多久没收到对方亲手做的生日礼物了……
她由衷感到开心地道谢。「不好意思喔,是我自己做的,我的原则不花钱买送人的礼物。」但贝亚托莉克丝却露出不悦的神情,不知为何还说出很了不起的一番话,所以琦莉含着泪笑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琦莉紧紧握住手腕以及套在手腕上的护身符。
「那、那我也要送妳一个东西。」
琦莉也转动身体慢慢靠近她,和她面对面。她眨了眨眼睛。
「不用啦,又不是我生日。」
「那下次妳生日时,我也送妳个什么东西,在盛夏时。」
「那是妳自行决定的吧?」贝亚托莉克丝抽动着脸颊,表情突然缓和下来,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不过,也没关系啦!」
「那我一定要帮妳庆生,一言为定喔!」
「知道了,知道了。」
「一言为定,一定喔!」
「一定。」
躺着的两人彼此额头相抵,相互点头。
插图100
现在,她相信「一定」这两个字了,虽然这个世界上说不定根本没有「一定」这种东西,但是现在她相信绝对存在。
好久没有度过这么平静的夜晚,之后她们没有再多聊什么,琦莉就在她身边睡着了。虽然很想再继续聊天,却突然觉得好困。
但不要紧,今天就算睡着,明天、后天甚至以后,随时都可以聊天。
「前往行星的囚犯们,垦荒……」
神官仿佛不知不觉中也被传染似的,小声地哼唱起来,之后耸了耸肩闭上嘴巴。
深夜昏暗灯光照射下的回廊角落,神官坐在她们的房门旁,啜饮着已经变凉、加了白兰地的咖啡。刚才房间里还听得见歌声和说话声,但现在已经听不见了,深夜的寂静仿佛以浸透的方式开始支配着这个官邸。
「约舒亚先生,那首歌有点……不妥。」
和他中间隔着门、直挺挺站在门口另一边监视的士兵,望着前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同样望着前方喝着咖啡的神官苦笑着低声回答:
「喔!说的也是……」
因为那是批判教会教义的歪歌。要是被谁听见,不仅会皱起眉头,还可能会把他当作异端分子,可是……他觉得这首歌比较有趣。
「约舒亚先生,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呢?」
监视士兵又低声问道。神官隔着回廊扶手,茫然地眺望着挂在入口墙上的图画,这次换他提醒监视士兵:
「这个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说的也是……」
这次换监视士兵说出和神官一样的话。
为什么自己非要这样监视不过是对好朋友、一心想要见面而寻找彼此的两名女性呢?不过他们没有违抗命令的信念和行动力。
(真难喝啊……)
沁入舌尖的冰冷白兰地咖啡味道还是很奇怪,怎么感觉就像不顺遂的痛苦现实。
※
他在画里见到了又小又漂亮的白色房子,就像一幅描绘得很精致的图画,前院有栅栏,还有小巧整齐的花圃。虽然有架轰炸机飞过屋子上空并发出爆炸声。那间屋子仍宛若与世无争、平和地伫立在那里。
「姐姐!」
少年一脸泫然欲泣地呼唤着。一名少女冲到屋外。少女和少年比起穿丧服那时都还要年幼,少女穿着淡绿色的围裙,少年也穿着相同绿色的背心和短裤,少年一边撒娇,一边指着挂在庭院树枝上的玩具飞机。
飞机,对,这个时代的行星上还拥有足够的能源可以让飞机飞行。
「好!」少女抬头看着庭院的那棵树,撩起围裙的裙襬。
「姐姐,这样很危险喔!」
「没事、没事。」
少女在惊惶失措的弟弟面前毫不畏惧地开始爬树,把手伸向卡在树枝上的飞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