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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明,房间外都持续着低沉的诵经声、以及抓挠声和敲击声。当这些声音总算平静下来后,从窗帘的间隙往外看去,天空开始隐隐约约地变亮了。
“那么,稍微再努一把力吧。”
和尚说道,于是我吃惊地问他。
“不再睡一会儿?”
最终和尚也没解开结界,基本上就没合过眼,明明刚才就是迷迷糊糊很容易睡着的时候。
“不可能这样做吧,必须赶快点了。”
“为什么?已经是白天了,所以没事了不是吗?”
“不能这么说。并不是白天就一定安全了,不快点解决掉的话,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吧。今天晚上要是再次受到昨晚那样的袭击,我们这边也支撑不下去了呢。”
嗯。
“林先生啊,你留下来。我会把结界解开,因为它会消耗我的精力。”
“知道了。”
“这就去玩真格的吧。”
“不过,要去哪儿呢?”
听我这么一问,和尚笑道。
“当然是‘三六冢’了。你不是听到了念经声吗?”
啊。
“犯人就是三名行脚僧了吧。”
约翰对和尚的话表示同意。
“也就是说三人把聚集到这附近的灵作为使役灵来使唤吧。”
“并不仅仅是聚集过来的灵。恐怕还有武装暴动中被斩首的五人,以及传说中的公主和他的恋人,大约死于这附近的人的灵全部都被当作式神来使用了,这样考虑比较妥当。”
“数量很多呢。”
和尚兴趣索然地耸耸肩。
“大概吧。”
“要不你去睡吧。”
绫子突然强硬地说道。
“那样就变成交给约翰一个人吗?约翰也很疲劳了哦。”
“我来做。”
和尚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不想说,但你是做不到的。”
“哎呀,能做到哦。”
“这种华等你更能帮上忙后再说。”
的确如此。不过,昨晚好像说了些什么啊。要看情况什么的
“之前是因为有某些缘故,这次就可以了。就交给我吧,你和约翰都去休息,人都摇摇晃晃了。”
“你认为我们会点头答应然后就去睡吗?”
约翰制止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和尚。
“就承松崎小姐的好意,交由她来做怎么样?”
“约翰,我说啊。”
约翰笑着看着绫子。
“不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就让我们跟着去可以吗?不过因为很累了,就只让我们旁观吧。”
“无法信任我,是吗?”
“我认为信任和无责任放纵是不同的。”
绫子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了口气。
“明明我是好心”
“对不起。”
“并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呢。啊真是愚蠢。”
怎么了?突然这么有自信?
外面朝霭流转。姑且小心提防着走了出去,但并没有什么被袭击的迹象。店子的建筑物已经不成样子了。走廊的墙壁基本都脱落了,柱子地板天花板也都留下了像是斧子砍过的伤痕。我们仍然警惕着向神社走去。神社的狭小院落内也流传着雾霭。远处传来鸟叫声,一片祥和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三六冢’也沉浸在雾霭中。绫子只持着一杯酒和系上铃铛的杨桐枝,迈步间发出玎玲玎玲的清脆响声。
“绫子,真的能做到吗?”
听我这么一问,绫子自信地笑道。
“交给我吧。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场所了呢。”
“场所?”
“对。”
绫子环顾神社的院落内。
“虽然很小,但还好好的残留着信仰,树也还活着。”
“树?”
绫子点点头,把酒洒向院落内树的根部。
“我老家的前面有一棵很大的楠树。”
哦。
“是绑着稻草绳,非常出色的家伙哦。它从小时候起就交给我很多东西。”
说着,绫子稍稍皱起了眉头。
“连来看病的病人的死期都告诉了我,不过小时候跟父母说的时候就被骂了呢。”
“哦哦。”
“老实说我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啊,我可是巫女。”
绫子把杨桐枝插在坟冢前,发出玎玲玲的清脆声响。
“开始。”
绫子合掌道。
“谨而奉劝请”
这明明和绫子平时的祈祷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平时更为简略了,但却给人以完全不同的稳重感。我觉得可能是绫子自身的气势不同了吧。随着绫子祷告祝词,我发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清澄。
绫子流畅的进行着仪式,合掌道。
“南无来临,影向基甲守護令給。”
一边颂念着,一边结着指印。并不是快速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