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呻吟着。
到底是谁操纵着他过去的人生?
目的为何,又是什么人将他视作傀儡般玩弄着?
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仍旧处于毫无头绪的情况之中,就遭人丢弃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像不被主人疼爱的娃娃一般。
「……是谁……到底是谁……?」
就算发问也完全得不到回应。
只听闻他喊得嘶哑的声音,在空洞的地下室中回荡着。
「……把……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就连该憎恨谁、该怒骂谁都不晓得。颤抖的双手只握到一片空无,湿润的双眼只能漫无目的地瞪着眼前一片黑暗。他连该憎恨什么人都不知道,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连他人生最后的瞬间,该诅咒什么人都不知道。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残酷的事情——
「…………」
望着横躺在他脚边的妻子与爱犬,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只有残酷无比的现实等待着他,昨天还开心地笑着的妻子,现在已经变成无法说话的骸骨,横躺在地上——
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恶梦。
「……不……」
他苦笑着,左右摇晃着头。
这一切一定都是——一场梦而已!
我现在一定也只是正在做梦而已。
这么残酷的现实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定是有谁——某个我不晓得是谁的人,夺走了我大半的人生,而我现在却必须要替那个谁闯下的祸背黑锅。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合理的事情?
所以……
「……结束掉这个愚蠢的烂梦吧!」
他面带微笑地将瓦尔特合入口中。
要从这个冗长的恶梦之中醒来的唯一方法,应该就是敲响「闹钟」吧。
使用在手枪中属于小尺寸的七·六五毫米口径瓦尔特手枪应该就足够了。在这壕沟之中,枪声的回响会比想象中还要大声许多。这么一来,应该能够叫醒还在做白日梦的他吧。
所以——
「永别了——我的人生。」
口中念念有词。
他——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