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身体的一部分在警告说,不能去深究这个理由,但在我内心深处,却早已心知肚明。
她肯定。
是跟我一祥的理由。
代替我哭泣的。
我们俩,都有不断追求的东西。
她和我,都在追求着什么,
都在伸着手,
放弃了祈求,
接下来只能盼望奇迹的出现了。
事情变成这样,这样以来,我就更不能哭了吧。所以她才哭泣。跟我一样的理由。连我的那份一起。两人份的。
所以,我觉得她肯定,就是想要留在这个岛上的半身……
她在脸的内侧实际上压力,让自己停止了哭泣。但如果那么做,却只会让眼泪更加止不住。这种事我是知道的。她自己大概也是明白的吧。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不断的抽噎,泪流不止,把脸盖住,就算这样还是想要停止哭泣。但是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眼泪似的,在稍微离开一些的地方,什么也不说的看着她。
我越过她,看到天空已经变得有些发紫。
感觉到夕阳已经渐渐沉下去了。
就在那个时候。
0
蝉鸣叫的声音停止了。
肌肤也感觉到空气的异常。
变化甚至明确到世界仿佛一下子转暗了似的。
低着头的澄田也抬起了头,越过我的肩膀仰望着什么东西,眼睛瞪得很大。
——一道闪光。
宇宙中心的方向,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另一个小小的太阳诞生了。
震动的光球,从地平线向天空中攀升。
黏糊的烟引成一条丝线,这条线沿着地面慢慢的弥漫开来,在原野上翻滚着。
爆炸音终于传了过来。
狰狞的声音拯打着空气,而被捶打的空气再影响到周围的空气,
最终让我的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烟的痕迹渐渐伸长,危险的光球向天顶上渐渐上升。
就好像树立起一根白色的柱子似的。
并不是说边喷火边上升。能够看到的只有光球而已。
发出不祥橙色的人工光点,反推这烟柱,颤抖般的越升越高。有一种非常沉重的东西,强行向上升的实感。
飞行,这个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并不是那么光鲜的感觉。那是一种暴力的,强硬形式。倒数到0秒的时刻,从下到上,将所有的质量举起,把那块巨大的金属,向着天空的深远出,打将上去。
地球的重力总是要将质量拉向地面。
与那力量做殊死的搏斗。
即使有半秒中的松懈,也会被看不见的手给拉下来吧。
在那里的,只有——
强烈的负荷,暴力的将物体推上天这种现象而已。
天意与人为的凶蛮格斗,在这里上演了。
塔在渐渐上升。
光也带着震颤上升。
将云层穿透的光。
伸长的尾巴。
烘烤云层的火焰。
烟雾的塔描绘出一个个拱门。好像将可动喷头当作球投出来了一样。这应该是SSB的燃料已经耗尽,火箭助推器也从火箭上分离了吧。
混杂着火焰的烟炙烤大气,将空间不断踢飞。
声音撞击着空气,被撞击的空气又连续撞击着其他的空气层。
耸立的烟柱。
朝向大海的烟柱。
朝向风车的烟柱。
橙色的光芒,将粘稠的烟带向地面。
那个人工物体伴随着可怕的震动,飞入到黑暗当中。
脱离掉这个名为地球的小岛的,暴力的铁块。
我——在一瞬间,甚至还在担心发射会不会失败,也许现在就会爆炸掉。
在心中闪过的那个征兆中,可以找到“失败吧”这种愿望存在于其中,这让我……十分的动摇。
会落下来。
我意识到,那个刻印,就好像在教室的角落里涂鸦一样,在自己的心中若无其事的,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但是,看着那个光球穿透薄薄的云层的模样的时候,那个愿望不见了,不留痕迹的蒸发掉了。
光球从地球上摆脱,已经,看不见了。
柱状的烟所制造的阴影,形成一条直线横在地面上。
风吹过来,烟的形状,失去了作为柱子的直线性,软绵绵的改变着形状。
发射时所生成的最初的烟的气团,在地面上扩散开来,好像积雨云似的渐渐飘上天空。
风吹过我们俩的周围。
杂草摇摆。
沉默。
余韵。
我们两人都默不做声,并排仰望着那副模样。
我和澄田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总算是可以听到远处破浪的声音了。
火箭所留下来的白烟,仿佛是巨大的蛇一样,一边膨胀,弯曲着,同样也一边飘上了天空。
鸟儿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