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耶律端那硕大的头颅高高飞起,随即又滚落到地面,还保持着怒目圆睁的模样。
鲜血渗进了土壤,让这片赤土的颜色看上去更为骇人。
满场瞬间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死...死了?”
有人擦了擦眼,似是难以置信。
耶律端乃是突厥的一员骁将,这些年来都在幽州一带活动,其本人更是悍勇异常。
就连罗彦,也不一定能拿得下!
而今...
一招就败亡了?
这多多少少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罗都督强行压住心中的震骇,趁这些突厥蛮子还在愣神的时机,悄咪咪地领着手下在背后捅刀子。
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才有一个突厥的麻瓜,鬼哭狼嚎般想要骑着马离去...
一石掀起千层浪!
统领都阵亡了,余下的数千突厥骑兵军心也早已涣散,又哪儿还有继续战斗的心思?
已然开始溃逃!
那十余名将领还想着稳住阵势,却又唯恐惊动了那尊杀神,连喊话都不敢太大声,瞅着甚是滑稽。
“弟兄们,报仇!”
罗彦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夺过一匹马,愤然追击!
其余人也有样学样,往昔在他们眼中无比强大的突厥蛮子,此刻犹如土崩瓦狗般,不堪一击!
又有一队轻骑从后面赶来,却是在几里处等着的杨勇放心不下,领着数百骑过来增援。
见着突厥这溃败的架势,他们也加入了战斗,痛打落水狗!
李秋将耶律端击杀后就没了动作,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立于这静谧的夜色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微风轻拂、月色皎洁,太阳炙烤大地的味道犹未消散,耳边宛若还萦绕着虫鸣、蛙声、鸟叫!
一切都还这般美好!
“刷刷...”
一阵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抬头看去时,就见到了数十名老者正步履蹒跚走来,后头还跟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人停在了五十步之外,那些老者率先跪了下去,纳头就拜。
“幽州子民,谢过将军活命之恩!”
其余人也一并跪下,磕着响头:“谢过将军活命之恩!”
好一些人眼中都还淌着泪,那蓬头垢面的模样瞅着就分外凄凉,让李秋不禁轻叹。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这些领头之人也是人老成精,多少能看出一些李秋眼中流露的疲惫,而见着那几近染红的白袍时...
一个个心里也是直泛酸!
“将军,保重!”
简单的几个字,却寄托着老百姓们最为殷切的嘱托,随即这些老者便领着人往后退去。
李秋静静地望了一会儿,很快又闭目养神。
厮杀了大半宿,尽管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但心神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
今夜他...
还是第一次杀人!
...
老百姓们退回到一边,一名举止儒雅、须发皆白的老人终于忍耐不住,通红的眼眶有泪珠滑落。
他呆呆地望着静谧的夜空,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哀伤。
“唐老,您...?”有幽州的官吏不解。
唐老在耄耋之龄,那饱经沧桑的眼中,有着能够轻易洞穿世事的睿智。
他并未回答,良久才摩挲着泪水,喃喃叹道:
“谁知红衣本为白,谁道华夏白骨哀?谁料将军...”
“本就不是什么将军!”
“唉...”
幽幽一声长叹,连风声也随之和鸣,使人听着不禁潸然。
“将军”二字,承载了太多!
“唐老您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年轻人,虽不知从何而来,却也当为我幽州人士,一介白身...”
唐老缓缓说着自己的猜测:
“他应该还是第一次这般大开杀戒,那眼神冷漠却又纯净,还夹杂着一丝杀人后的彷徨。”
“这一行人...是从幽州杀出来的...一路浴血...”
...
一盏茶的功夫,众人才听明白了大概,从目前见到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与唐老所说的相差无二。
许多人的心情也格外沉重,望着那群如同雕塑般立于月下的身影,一个个也是肃然起敬。
“他们...究竟是谁?”有人涩声道。
“咱们幽州的守护神!”
幽州这块地方藏着太多的秘密,白马义从是否传承了下来,没有人清楚!
一切...
都只是传说,笼罩在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下!
不一会儿,战斗接近尾声,只有几百个突厥蛮子逃了出去,这无异于一场大胜,众人都欢呼起来。
“罗都督!”
罗彦也在庆贺,忽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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