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说,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啊?这个吗?」
这么一说起来,我才突然想起这件事,把纸摊开。我看了看上面写的文字。
「…………唔。」
「怎么了?」
「呃——」
我摇摇头。
「很无聊的事。」
「让我看。」
我点了点头,把信交给桐崎。她小小声地把内容念出来。
「……『在此告诉乃出ㄍㄡㄉㄡ。你太得意忘形了,我们要打倒你。如果你不ㄆㄚ的话,ㄅㄤ晚四点就到郊外的ㄈㄟ木ㄑ一置场赖。』……这是什么啊?赖?」
「赖大概是来的意思吧……你听到最好吓到,看来应该是挑战书的样子。」
桐崎瞪大了双眼,大叫说:「你说什么!」
「挑、挑战书是对方单方面把你叫出去,然后用『自大』、『得意忘形』这种主观且又没有任何不对的理由来找你干架的那个传说中的仪式吗!?」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那上一个世纪的遗物,就是那名为昭和的幻影所带来的那道消失在虚无中的影子。」
「唔……这真叫人惊讶。基本上,只要看不顺眼的话,那直接打上去就好了。他们以为会有人特地为了被揍才去指定的地方吗?把这个送给你的人或许意外地很纯情也说不定。」
桐崎抬起脸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可能会去。」
我把信拿回来,揉成一团。
「啊,珍贵的文化遗产。」
「白痴死了。」
大概是早上那群人吧。他们大可以照桐崎所说的那样,看我不顺眼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好。为何我非得去遵从那些人的命令不可。
我把碎纸塞进口袋里,把变温的手帕冲冷。
「你要拿那个手帕干嘛?」
「啊?啊啊,这个吗?玲好像中暑了。我想用这个去敷她的额头。」
「……是吗?」
「嗯。有什么不对吗?」
面对我的问题,桐崎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说道:
「呃……没有。」
「是吗?」
「唔。那个……你赶快拿去吧。」
「喔。」
我虽然歪过了头﹒但还是决定朝玲那边而去。
……怪人。
「我回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门,把钥匙丢到鞋柜上。
对着没有人在的寂静客厅报告自己回来了这件事,似乎是我的习惯。我把包包放到桌上,抬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才快要五点半。她大概连平常上班要做的事都还没做完吧。
我左手拿着塑胶袋走向屋内,打开冰箱,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去。中华面、小黄瓜、火腿、蟹肉鱼板、一盒蛋……由于夏天已经开始,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要做中华凉面。既然要做的话,那我也很想放点叉烧肉,不过我们家的手头一向很紧。绝对不可以逞强。只有姊姊领奖金的时候才可以吃大餐。
像这样帮晚归的姊姊准备便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就开始的事。刚开始我只是在一旁模仿着做的家事,但现在我也能做得得心应手。我的姊姊˙乃出雪华是在明答署生活安全课工作的警官,这个课的主要业务是处理少年犯罪,也因此她的生活非常不规则。下班时间虽然是固定的,但她很少能在那个时间下班回家,通常会拖到晚上九点、十点,如果有什么大事件的话,甚至会加班到深夜。她可是用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来换回我的温饱,所以我非常感谢她。不过也因为这样,姊姊好像这么一把年纪了都还没有男朋友。每次只要一讲到这个话题,就一定会有铁拳和踹踢伺候,有时候还会有阿根廷折腰在等着我,佛日不可说、不可说。
我把晚饭的食材全部塞进去之后,拿出放了麦茶的瓶子。我把麦茶倒到杯子里,同时走向位子上。
我一口气把冰得恰到好处的麦茶喝光。噗哈,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活的。姊姊好像跟我说过,要我开始工作之后再说这种话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学生,累的时候就是累,热的时候喝了冷饮就会想说这种话。在日常生活中寻求疗愈并不是大人的特权。
打算再喝一杯的我又倒了杯茶,「这么说起来」,我心里突然想到。
以前姊姊曾经说「这样弄很好喝喔」,然后就在我喝的麦茶里加了砂糖。那是在我们两个都还小的时候,我问她是谁告诉她的,她就说是妈妈。可惜那个麦茶不合我的口味,姊姊狠狠揍了把茶吐出来的我。说到我为什么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听到姊姊嘴里讲出妈妈这两个字。这么一想起来,姊姊只是无意间说出了这两个字,她向来都尽可能地避开这个词汇。
因为对我而言,我没有任何跟『妈妈』有关的回忆。
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过世了。我不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我没有间过,以后也不会去问。留下来的是姊姊、我、还有……爸爸。
这么早就丧妻的爸爸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