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稀奇地盯着面包的雹霞感动了,低低地说道:
啊靠近你,仍觉得你是大块头啊。
是吗?
嗯,看起来一下就能把我踩碎。
没有大到那种程度吧。不过,看起来,她像是对我的身高表示感兴趣,那她并没有害怕我,对这个和人类在外貌上根本不像的自己一点都不嫌恶也不觉得惊奇。
我的家族也是这样对我的,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雹霞一边低着头一边作了以上的结论。
姑娘像是害羞一般,正经地坐着,有点忸怩。她怎么了呢?雹霞觉得奇怪,问道:
姑娘,你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
啊没有啊
姑娘摆了摆手,腼腆地笑了。
瞧我家可真是脏,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想一想,带客人来真会让人见笑的。
没有的事。
他靠了过去,姑娘却好像瘪了的气球一样低下了头。
我刚刚也说过了,我的父亲因赌博借了债逃走了,这里的家具什么的拿去抵押掉还债去了。
看到她悲伤的表情,转念一想,他终于知道她叫自己来的理由了,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嗯,我终于明白了。
什么?
看着站了起来的雹霞,姑娘拼命地叫: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明白的。是杀的大家吗?这太可怕了,借债的是我的父亲,欠债还钱是理所当然的。不该做事很多,可是却也很多不得不做的事。人生不只是因为美好的事情才能过得下去的。
姑娘看着雹霞,挺直了脊梁,像是对自己正辞似地说道:
这也是在认真地生活着呀。穷也好,苦也好,神灵一定看护我的。所以不要自卑啊,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要好好活着。因为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喜欢自己,无论怎么苦都要生存下去。
明白了吗?她认真地对雹霞说。可他还是觉得做不到似的正座着,头垂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错了。对不起。
不,没有啦,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知为何,姑娘也跟他道歉起来,刚刚的气势像是假的一样,这会儿她的脸又没有了自信。
啊怎么说好呢,我性格不好
咣的一声,叩着草垫子,姑娘红着脸说:
总之,今天是我为向你道谢而把你叫来的。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你帮我叫了救护车来,真是万分感谢。
她硬是俯下了头,一动也不动。她笨吗?是还在后悔自己说过话吗?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雹霞低下了头,用手拿起一个放在托盘里的面包。是豆沙包。他望向那个姑娘,她还是直直地僵硬着俯着头。忽地,她抬起了脸,笑了。
吃啊,吃啊,这是我烤的。啊可能不太好吃不好意思,你不吃也没关系的。
怎么突然又道歉起来了。怎么她这么没有自信啊
雹霞这么想着,一边把面包向自己无眼无鼻无嘴的脸递过去。
哦?
姑娘吃惊地叫出声。雹霞的脸咣地一声开了个圆形的洞。
哦!!!
他一下子就把面包吸了进去,还发出了吃东西的磕磕声。
他们互相盯着,沉默不语。
姑娘战战兢兢地抓起咖喱包向着雹霞的脸递过去。
咣磕磕
吃完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用一脸吃惊,呆呆地凝视着雹霞。雹霞靠近她,认真地说:
很好吃啊。
不对啊,我没搞清楚你是怎么吃东西的!你是怎么做到的?面包消失到哪里去了?
雹霞点点头,想着家族里的人看到这些根本就不会惊讶,她跟他们不一样,因此向她解释说:
这是为消化和吸收食物的咀嚼器入口,从这里移动到身体里咀嚼器的食物瞬间就被咀嚼和分解,变成让身体动作的能量了。
你说的东西太难了我听不懂。
姑娘暧昧地笑着,手里抓了好几个面包递到雹霞的面前。
咣磕磕
咣磕磕
咣磕磕
很好玩吗?
非常好玩。
咣磕磕
咣磕磕
咣磕磕
咣磕磕
一连好几次。
直到盘里剩下最后一个面包的时候,姑娘才惊觉自己的不妥,脸刷地一下全红了。
哇我,我在玩什么玩得这么开心啊对不起
不,你别放心上。
真的吗?
姑娘转过神来,把最后的面包递到了雹霞的面前让他吃。开开合合的咀嚼器入口恍惚间像是变成了一张脸。她用手摸着绯红的脸颊摇了摇自己的头。
哈,真好玩,这是什么?
真是个奇特的女孩。
雹霞低了低头,问她:
那,姑娘,你不觉得心情不快?这样的我,我自己觉得跟怪物差不多。
不会啊,跟你差不多的人,我小时候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