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樱银一。”
“—”
雷蝶想:是吗?以前并不晓得他的名字,就算在资料上发现“黄樱”这个姓,作梦也不会想到那个人就是“他”。那一段过去——对雷蝶而言,那是早在很久以前便被抛弃的记忆,只是回忆而已。
原本理应如此,但如今两人竟会再度相遇,又是怎样的缘分呢?
“……替彼岸花浇浇水土在最后的最后,雷蝶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突然吟唱起一首简短的手鞠一歌(注1)。
银夏只沉默一秒钟,接着立刻怀念似地接下去唱:
注1:手鞠歌,拍球时唱的儿歌。
“黄泉路上骇人凄凉。”
“手牵手便毋需害怕。”
雷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而银夏也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刚刚那轻浮的态度已然消失,转变为严肃的表情;或许这才是少年真正的表情。敏感又脆弱,雷蝶清楚记得这特殊的空气。
“两人一起替花儿浇水吧!”
他们轻声吟唱到这里后,便动也不动地待在昏暗的更衣室里。
两人不发一语地相互对视,现场充满令人心痒难耐的紧张情绪。
这场意料外的相遇——在两人心中下某种决定之前,突然——
“银一?”
更衣室的门喀啦地开启,一个白发少女——千花露出脸来。
“你在这里啊?帮我一起叫醒大家吧,睡迷糊的狮子根本帮不了我——”
千花害羞地说着这个蹩脚的藉口,至少可以争取多一点跟银夏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当她看到雷蝶与银夏两人后,立刻僵在原地。
“……”
她感觉到这里似乎是他们的两人世界,不许有外人介入。
“银一……与平冢?”
雷蝶看了看脸色苍白,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形的千花,以及同样激动混乱的银夏后,再也按捺不住地奔了出去。
“喂——”
雷蝶避开连忙伸手阻止她的银夏,毛巾跟着飘扬,穿过呆站在原地的千花跑开。
“—”
她察觉到银夏叫着自己的名字,但并不是“平冢雷蝶”,因为拥有这名字的少女已经死了。没错,所以自己现在是雷蝶,自己是——
“我就是——我。”
自己可是平冢雷蝶。
“我。”
她仿佛生病般,身体不停颤抖着。在内心底层,一名不是平冢雷蝶的少女正在大喊:我在这里!平冢雷蝶害怕的不得了,像是发疯一样,不明所以地拚命往外奔逃。
◆◆◆
此地挖了一个大洞。
无论是大地、树木、岩石亦或是杂草,所有东西都被挖掉了。仿佛用汤匙把巨大风景挖掉一部分般,鸟哭岛的一部分清清楚楚地被削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伯伯。”
过去曾有一座天空之城,漂浮在这座鸟哭岛的正上方。这一座神秘建筑,利用一块能将所有一切飘起来的石块,漂浮至高高的天空上,这正是去渡去彦博士直至临终前都一直在使用的研究所。
“我到处找了找,却只找到这种花而已。”
八月份时,当他们在孤岛漂流、蜜月旅行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因凶华的奸计而坠落的天空城贯穿大地,留下再也无法修复的巨大凹洞。地表裂开、瓦砾四处飞散——周围状况惨不忍睹,所幸研究所的一部分建造得相当坚固,才能够悻免于难。
目前,受命要去查明兽化事件的原因,与进行中和剂量产的盖柏克博士,与过去曾为去渡去彦助手的巨大猴子——新白色七号共同修复这间半毁坏的研究所,并再度重新使用。若是他的话,只要稍微修一修,又能一如往常地继续做研究吧?
“……”
亲眼目睹天空之城坠落以及去渡病亡的优歌,面色沉痛地站在萧瑟的风中。
正面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坟墓。不知道是谁在这座刻着“去渡去彦”的墓碑上,供奉了鲜花素果。他的尸体在天空之城坠落的地点被发现,皮耶尔亲手将他慎重地埋葬在此地。仔细一瞧,除了去渡的墓碑之外,还有几座刻有类似新白色七号之类的碑铭,那几只应该是当时被雹霞所杀的巨猴吧?
“那次之后——发生了好多的事哦。”
长发静静地飘舞着,优歌一个人把刚刚在森林里采来的花,献于坟墓上。
她不晓得扫墓的方法,但仍恭敬地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替死去的博士祷告:“伯伯,在天国有人陪着你吗?应该——不会再寂寞了吧?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优歌心想绝不能流眼泪,所以冷静地微笑说:“我过得很好哦!”
然而,她想起跟去渡离别时的伤痛,所以忍不住悲从中来。去渡一生都被自卑感所支配,孤独寂寞地死去。临终之前,至少能感到些许幸福吧?
优歌想着,为了替他祈祷冥福而低头良久。
“……”
“去渡似乎是笑着死去的唷?”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优歌睁开眼睛。
从太过庞大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