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贴着草莓的照片,也许优歌以为那是什么饮料,所以便偷偷喝下去了吧。
但是,年满二十岁才能喝酒啊!
「优歌……你喝醉了吗?」
凰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伸出手摸摸优歌的脸颊。
优歌的脸颊好热,而且还有股酒味。仔细一看,她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很不稳,而且从刚刚说的话就很奇怪。
凰火紧张地抱起优歌,让她睡在旁边后,慌慌张张地下达指示:
「这个……银夏或雹霞都可以,快拿水来!优歌,你没事吧?会不会想吐呢?」
「好想……呃,好想吐……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
优歌开始胡言乱语了。凰火检查放在附近的酒瓶,发现酒精浓度不算低,绝对不是能让小学生一口口灌进肚子里的饮料。
也许是她的脸不容易变红,所以原本从站起来说话的优歌身上看不出任何醉意。只见,她眯着眼瞪向一脸不晓得发生何事的OASIS。
「……OASIS小姐。」
「干啥?」
「请不要……」
或许已经快失去意识了,优歌露出瘫软的表情,并以嘶哑的声音央求着OASIS:「不要抢走爸爸……」
优歌说完就倒下去,心满意足地看着凰火他们后便睡着了,还发出阵阵鼻息。
家人们全都默默无语。正在想事情的凶华以及端着追加料理的Q比,终于注意到那里,并不解地看着他们。
凰火挥挥手表示什么事也没有后,愧疚地抱着头。
酒能够催发出平日被理性所压抑的情绪或情感,而优歌压抑内心的情形又胜于其他孩子。她扮演着一般的正常孩子,但其实是在虐待中成长的少女。凰火实在很后悔,自己竟会让她感到如此不安。
「不要抢走爸爸?」
OASIS歪着头,天真烂漫地问出她的疑问:
「皇伙是幽哥的『个人所有物』吗?是因为妾想把皇伙夺走,所以幽哥才生OASIS的气吗?这样的心情叫什么呢?是恋爱吗?幽哥爱着皇伙吗?还有,妾对幽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不是……应该要如何解释呢?」
OASIS用一脸困惑的神情看着凰火,并不安地直眨眼睛。接着,她轻轻将手压在胸前说:「虽然妾不懂——」
紧紧闭上眼睛,从外层空间而来的少女低着头,激动地思考。
「对不起……幽哥,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哦!这个,嗯……该怎么说呢——好……难受。」
自言自语地呢喃后,OASIS睁开金色的大眼睛看向优歌。
「不懂……OASIS觉得好难懂。」
不过,凰火却很清楚。在OASIS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改变。
◆ ◆ ◆
虽然发生优歌醉倒的骚动,但宴会开始后,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氛便一扫而空,OASIS也立刻将烦恼抛诸脑后。这种有趣又欢乐的时光,是OASIS的故乡所没有的东西。
「……」
然而,在身体中央,体内正中间且更深沉的地方——被地球人称为心的这个形而上的部分,涌起了OASIS无法理解的情感。
虽然令人焦躁又不耐烦,却又有种爽快感,真令人不解。
OASIS的胸口阵阵刺痛着,但明明又没有受伤。
她看着凰火。不过,优歌很生气地央求她别抢走凰火,所以应该不能靠他太近吧?反正,自己对他们来说只是外来者,又是外星人。而凰火与他家人之间的牵绊,是OASIS无法踏入的领域。
感觉似乎有道无形的墙壁。
无论OASIS如何祈求,这道墙壁总是阻隔她进入他们的乐园。无论她如何敲打墙壁、大声要求让她进去,依然徒然无功。这一切狠狠隔开了OASIS与凰火。
成为个体、变得独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真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啊。为何此星球的每个生物都是个体,却不会被这股寂寞难耐的感觉摧毁,能安然地生存下去呢?
也许,爱情就是个体与个体间的连系,使彼此不再寂寞的一种概念吧?虽然OASIS这么猜想,但她仍不晓得爱情为何物。
OASIS看着凰火,伸出手,对他说话,希望他能有所回应。然而,她的心意却传不过去。即使传过去了,也被那层薄皮挡住,无法触及他的本质。
好寂寞。
胸口阵阵刺痛着。
好想触碰凰火,好想和他说话。虽然知道他是朋友,但这份热烈的情感是对朋友的感觉吗?在OASIS的故乡,所谓的朋友只是个道具,能够方便地为自己所用而已,因此就算少了朋友也无所谓。
应该是无所谓的。虽然会有点难过,但朋友只是替代品,并不会重要到造成连身体都快要崩溃的感觉才对。
不过,当优歌要求OASIS别抢走凰火时,忽然发现他和自己有了距离。
变得好寂寞。
明明没有跟他连系在一起,明明他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