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温柔的指尖抚摸着我的头。
因头晕想睡,而且觉得现实太可怕而不想睁开眼的年幼千子,故意装睡来逃避。
而昏睡中的千子头上,传来鬼与鬼的对话。
「那封预告信。」
乱命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带着讽刺的语气。
「在上面加了『犯人是Milk』的家伙……就是你吧,百万子。」
「唉呀。」
姊姊的声音,非常甜美温柔。但也因此格外令人害怕,彷佛混着毒药的声音。
「真没人赢得过乱命你呢。」
「那是老娘要说的话吧。」
嘿嘿,乱命笑道。
「老实说,姬宫家族里最可怕的就是百万子你了……到底知道多少事,又了解了多少——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可是鬼中的异端呀,又像鬼又像人,是跟他们有一线之隔的新品种妖怪呢。」
「被你这么夸奖好高兴哦!」
咯咯,姊姊也笑了。
「是呀——不过,我可没有乱命你讲的这么夸张啦。我只是觉得好玩就好,就只是这样,我尽全力追求……好玩的事物而已。为了让这个无聊的世界,可以变得有趣些,我一直都在找寻有趣的娱乐,如此而已啊。」
温柔的、甜美的,姊姊的声音。
不知为何却令我感到害怕。
「其实啊,我只是看到洒门把预告信……偷偷地放进奠仪里面。所以并没有特别做了什么厉害的事情呀?之后,预告信被母亲烧掉——但这样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所以……我才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变得好玩又有趣?」
「然后,你再把加上『犯人是Milk』这行字的预告信,让老娘看到吗?」
真正的预告信被母亲烧掉了。
重新誊写的那封就是让千子他们看的预告信——的确如姊姊说的没错。但是那时,姊姊并没有说出她自己在信上加油添醋。
可怕的、彻底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姊姊——沉稳的声音说:
「呵呵。乱命和银一,如果把事情搞大的话……就会更有趣。果然银一对『犯人是Milk』这行字有反应,立刻冲去找洒门,而为此担心的乱命就去追他们两人——结果,事情就变得这么有趣啦。」
「……觉得有趣吗?身为姬宫家的一分子,那确实是很不幸的事吧?」
原来是这样。
之后千子心生恐惧又疑神疑鬼,引发维他命C事件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断累积——对姊姊的恐惧厌啊。
「乱命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耶。」
姊姊一副理所当然地回道。
「不管别人如何痛苦、如何不幸,我都不会感到痛苦或不幸哦?」
「什么我、我、我……的,你有病啦!」
乱命厌烦地嘟哝说。
果然姊姊的个性有点怪怪的。
「不过这和我的期待还是有所出入——都没有人可以解开暗号。如果我不说乱命好像也不会发现的样子……明明那么筒单。」
「『犯人是Milk』——」
乱命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姊姊擅自添加的那一行字。
「银一的直觉果然猜对了……但那只是碰巧啦。Milk是乳汁……CHICHI,反过来念的话CHICHI还是CHICHI。」
「至少他猜不到——那是多加的密码嘛。」
姊姊辩解着喃喃说。
乱命不理姊姊,继续说下去。
「然后,『动机是Kiss』……」
「反过来念的话——」
「SUKI,喜欢,对吧?」
看到姊姊合十的双手,乱命轻轻叹了一口气。
「烧掉预告信的是百万子的母亲……尽管见惯了恐吓信,依照那位传言中母亲的个性,在众人面前烧掉预告信未免太过分了。」
「对母亲来说——」
姊姊微笑,觉得有趣似的小声说:
「或许她看懂了——预告信的内容。」
「该不会这预告信是洒门想向你母亲传达什么而写……结果被你偷看到,应该是这样吧?」
犯人是Milk——这句话,则是后来姊姊加上去的。
其他的内容,就是黄樱洒门只打算向母亲大人传达的事——是什么呢?
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暗号,
难不成。
洒门和母亲……
交情匪浅吗?
「真是没用的家伙,洒门那小子。」
乱命悲哀地叨念着。
「让已死的老太太复活……凶器是瓦斯,动机是喜欢——我想,应该是京子信任仁义的黄樱组,而拜托洒门搞出这次的闹剧吧。可是,洒门却没办法这么做……或许他很烦恼吧,他犹豫着要按照京子的话,去欺骗大家才是仁义的表现呢?还是背叛京子破坏这出闹剧,让一切真相大白的作法才是尽仁义呢……」
「最后的临门一脚是——」
促使洒门背叛京子,写下预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