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贺豹马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为了救出弦之介和阳炎,既是迫不得已,也是出于他的本能。但是,他乃卍谷
的军师。在甲贺,是地位相当重要的人物。与此相比,筑摩小四郎不过是药师寺天膳手下一名小侍从,也就是
所谓的“足轻”。
如果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那么将领死在杂兵手里,在古代的战争中也不少见。但豹马的阵亡无疑是甲贺的一
大损失——
也许,筑摩小四郎并未因此喜出望外,他脸上缠满的白布秘密的隐藏着任何表情。他只不过是提着手中的大
镰刀,像一只寻找猎物的猛禽,继续在路上蹒跚前行。
这时,自远处莫明的飘来一阵女人的声音。
“小四郎,小四郎大人!”
伴随着呼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小四郎大人。”
“朱绢大人?”
筑摩小四郎听出走近自己的竟是朱绢,不禁愕然。因为朱绢现在应该和胧在一起,停宿在池鲤鲋附近的旅社
才对——不过,虽然听到朱绢急促的喘息,但在离他还有四五步的位置,却又不再近前了。
“啊,站在那的人市是?”
“那家伙吗,哦可怕,居然站着死了。那是甲贺的忍者室贺豹马。”
“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池鲤鲋的旅舍,发生了何事情?胧大人她怎么没有过来?”
“糟了,小四郎大人我们遭到了甲贺如月左卫门的袭击,胧大人,胧大人她被杀了!”
“什么,胧大人被杀了!”
筑摩小四郎犹如五雷轰顶。
“胧大人被如月左卫门骗了,惨遭不测——”
小四郎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很长时间,都因为极度战栗和恐怖而无法说出一句话。良久,才如同大梦
初醒般站起来。
“照这样说的话,天膳大人恐怕也已经我也一直觉得蹊跷。天膳大人说他去除掉室贺豹马,可是刚才
豹马却被我杀了难道说,如月左卫门那个家伙,运用他的易形之术,装扮成死去的天膳大人,去了池鲤
鲋的旅舍,啊呀,左卫门,看我现在就去杀了你!”
“可是小四郎大人,胧大人一旦被杀,伊贺就已经跟输了一样”
“不,没有输。伊贺怎么能够输给甲贺!朱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胧大人被杀的时候,在干什么?难道
你眼看着胧大人被杀,然后一个人逃出来不成?”
筑摩小四郎浑身上下因为苦闷而颤抖,他抬起头对着朱绢,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不要说了!你应该和胧大人死在一起!”
“小四郎大人,您杀了我吧!”
第一次,朱绢第一次投入了小四郎的怀抱。小四郎感觉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撕裂,肌肤都裸露在外边,那
身体充满了温暖,连同她的声音似乎也变了:
“杀吧杀吧!”
小四郎感到朱绢炙热的呼吸越来越近。
他第一次感觉女人的气息竟是如此的甜美,这个精悍的年轻忍者的大脑,此时渐渐在这异样的迷昏中失去了
意识。
“杀了我吧,请杀了我吧!”
女人一边低声的发出悲鸣,一边收紧手腕和胴体,如蛇一般缠住了小四郎的身体。
“小四郎大人,我喜欢你。我们一起死吧”
在锷隐谷,小四郎一直把朱绢看作自己的姐姐,一位总是脸色苍白,阴郁冷淡,令人敬而远之的美丽姐姐。
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浑身发热,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中。不过,小四郎也没有太过惊讶。自从离开锷隐谷,
朱绢对自己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声音也亲切了许多,让小四郎的心中,也莫名的升出一种情愫。
小四郎已经知道,就在那天乘船时,天膳对胧做出了非常无力的举动。而在锷隐谷,这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虽然事后天膳对他说,那样做只是要引出甲贺忍者,但小四郎直觉的感到,那只不过是天膳的借口。离开锷隐
谷,踏上这条腥风血雨的旅途之后,为什么大家都变得如此疯狂起来了?
现在,胧大人已经死了,即使自己去了骏府,又能如何?不如就在这里,和朱绢一起死了算了——要不,两
个人一起逃,逃到某个地方去?小四郎的心中,突然闪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朱绢!”
小四郎用力地抱紧怀中的朱绢。现在,两人就横躺在流满室贺豹马鲜血的路上。小四郎似乎已经被死亡的氛
香所迷醉。不,更确切地说,是如同杏花一般的,女人的体香——
“小四郎,死吧!”
小四郎已经麻痹的心灵深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呃,那并不是朱绢的声音——当小四郎发觉到这一点时
他的生命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
这个凶暴无比的伊贺年轻忍者,终于躺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