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长时间的接受治疗的话,是不可能拿到足以致死的量的安眠药的。
也就是说,这是很明显的有计划的行为。小岬从很早以前,就想寻死了。
我这样傻傻的出现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啊。
难道只要说不要寻死啊!什么的,就可以了吗?
难道只要对她吼还有明天啊!什么的,就行了吗?
这样的话,在小岬的秘密笔记里有一大堆。但是这些话,绝对救不了小岬。所以她才一口气吞下了上百颗安眠药。
就是说,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相对地我不要见她反而会更好。要是被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家里蹲看望的话,只会让她更加空虚的吧。
于是,我决定回公寓去。
但是,当我走到正门的时候,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再次,转头朝入口走去。
思考不断的打着转。
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持续来回走到夜晚的吧。
没完没了。
我鼓起勇气,冲进了医院。
我在接待处领取了探病胸章之后,把胸章别在胸前,走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四楼整楼都是精神科的开放病房。
这里从表面上看,和普通的医院没什么区别。虽然说到精神病院,就会让人想到脑叶切开术,拘束服,电击等阴暗的东西,但是这里毕竟是开放病房,实际上是非常清洁和明朗的。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妈,蹲在走廊的角落。似乎是住院的患者。
我加快脚步走向401号病房。
这间单人病房,在走廊的最里面。
门上贴着名牌。
中原岬
没错了,就是这里。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我又稍微用力的敲了一下。
虽然依然没有回应,但是门因为我敲门的力量开了。门似乎本来就是半掩着的。
小岬?
我从门缝窥视房间里面。
她不在。
不在就没办法了。回去吧。
但是既然来了,还是把在途中买的水果礼盒留下吧。
床边的小柜子上,不知为何放着电车时间表。上面有好几个用红色圆珠笔做的记号。我拿开厚厚的时间表,将水果礼盒放下。
这时,一张纸条掉到地上。
我捡起那张纸条,看了看。
山药真的很美味。所以别了,各位。
我把纸条和时间表塞进口袋,冲出医院。
冲向车站。
太阳快下山了。
*
真不该让她住在自由出入的开放病房,应该让她住在窗户上封上铁条的封闭病房的。应该要让她穿着紧绷的拘束服的。并且应该让她服用大量能让人感到幸福的药物的。为了不变成这样,小岬出发去故乡旅行了。
那应该是寻死之旅吧。
圆谷选手,临终前说是想回到故乡。然后和父母一起吃山药。
果然每个人临终前都会要想回故乡呢
是这样的吧。所以小岬也想回故乡的吧。她大概是想从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断崖绝壁的高耸海岬上,一口气跳入海中吧。
但是,事情可没这么顺利。因为我发现了遗书和时间表,算是小岬运气不好。
照时间表上的记号来看,小岬应该是一小时之前乘上电车的。从现在开始追过去,肯定能赶上。直到目的地,又有钱,只要有效利用出租车的话,就很有可能比小岬更先到达目的地。
所以不需要慌张。
我在夜行列车中,打开途中买的地图。
寻找着小岬所说的,她小时候经常去玩的海岬。
有了。就是这里。
她的故乡只有一个地点的海岬有名称。所以肯定是这里没错。
小岬应该是搭乘比我早一班的电车,现在也应该在车上摇摇晃晃吧。应该是混在年末返乡的旅客之中,准备回到生育自己的故乡,前往那座被称为自杀圣地的海岬的吧。但是她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在跟踪她。我不会让她逃掉的。
毫无疑问,我肯定能抓到小岬。关于这点不用担心。应该没问题。
但是,问题在其他的地方。
找到小岬之后,我到底该说点什么呢?
对于她的苦恼,我只知道一丁点儿。我只知道她所有痛苦的表面,不过,多少还是可以推测的。
她已经没有救了。她的痛苦是一生都无法消除的。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小岬的痛苦应该是所有人共有的痛苦。只是很普通的苦恼罢了。
烦恼着谁都一样会烦恼的事。而且我,同样也烦恼着。
即使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只有痛苦。
即使我知道这些,也要阻止她跳海吗?我有阻止她的权利吗?
当然,若是一般人的话,应该会对她随口说什么即使如此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