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难道只是一直逃避思考这件事吗?
打从一开始,自己的选择就错了吗?
真九郎睁开眼睛,看紫好像有点热到受不了,就伸手把她头上的毛巾用水龙头的冷水冲过,拧干后再放回紫的头上,紫说声谢谢后,就舒服地眯起双眼,把下巴搁在浴池里。
「真九郎。」
「又有什么问题?」
紫先看向真九郎对她的众多问题露出苦笑的表情,接着视线往下一瞄。
「我可以摸看看吗?」
她的手指指向真九郎的胯下。
「为了当作将来的参考,可以让我摸看看吗?」
「不行。」
「一下子就好。」
「你的矜持跑到哪里去了!」
紫似乎不知道哪里不对而有点错愕。
「我摸下去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吗?」
「不、不会发生什么」
「那就没关系啦!」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紫稍微「唔」地嘟嚷片刻后,她又有如想到新方法似地露出笑脸说:
「不然,我们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
「你可以随便摸我的身体,然后」
「不行就是不行!」
紫好像还没死心,但是看到真九郎死都不肯的态度也只好放弃。真九郎走出浴池,紫也跟在他后面,看她脚步蹒跚的模样,显然在浴池里待太久了,为了怕她跌倒,真九郎只好把她抱起来,而紫也开心地把整个身体贴上来,这也让真九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当初那个傲慢的小女孩到哪里去了?
这是怎么搞的?她的心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粘人呢?
真九郎还是完全搞不懂。
又是那个恶梦。
那天的事为什么会留下如此深刻的记忆?为什么想忘都忘不掉?为什么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呢?那个无法摆脱的记忆就像缠住身体似地不肯放开,只会永远折磨着自己。
睁开眼,眼前却只见一片黑暗,真九郎不断移动视线与双手,而渐渐习惯黑暗的眼睛终于看见天花板的电灯泡,手指也摸到地板的榻榻米,直到确定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后才勉强稳下心绪。
窗外一片黑蒙蒙的,感觉不到一丝早晨的气息。虽然喉咙很干,却不想站起来喝水,真九郎躺着望向天花板缓缓调整呼吸,夜晚的冷空气渗进被汗水浸湿的皮肤里,脑袋也因此稍微取回冷静。
耳朵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虽然呼吸渐渐趋于稳定,可是身体里却充满讨厌的疲倦感,这种感觉比与师傅和夕乃训练时更为沉重、更加不愉快,就像某种让内心枯萎似的力量紧紧抓住真九郎,从八年前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都是这样。
真九郎的家人都在美国丧命。
由于父亲的工作而全家决定搬去美国的时候,真九郎并不会特别感到不安,因为爸爸在身边,妈妈在身边,姊姊也在身边,大家都在一起,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用怕。虽然和银子分开很难过,但是与哭丧着脸的真九郎完全相反,银子只露出一脸平静的表情,一边要真九郎写信给自己,一边要真九郎跟她打勾勾而已,不过,她还是到机场送机,而且分别时眼睛好像有点湿润。真九郎问她「银子,你在哭吗?」时,银子却只说「别问啦!笨蛋!」并且打他一下,然后就真的哭了,后来两个人就在机场嚎啕大哭,姊姊还过来温柔地抱住银子和真九郎。
第一次坐飞机很快乐,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以及窗外的云海让真九郎留下深刻的印象。真九郎握着坐在隔壁座位上的姊姊的手,放心地一觉睡到美国机场。等到被姊姊叫醒,走下飞机后,他看见机场里有好多外国人,听到的也全是外国话,因此有点害怕的真九郎又握住姊姊的手,姊姊只说了些话就让真九郎非常放心。真九郎最喜欢姊姊,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不会害怕了,就在大家拿起行李、爸爸提议找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四周突然变成一片漆黑,简直就像天神把太阳藏起来似地,所有光芒突然消失不见,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真九郎虽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办法移动身体,身上还能运作的部分只剩下嗅觉和味觉。有种很恶心、很像食物坏掉的腐臭味,嘴巴里也充满那种恶心的味道,还有种细小颗粒状的东西一直在口中翻滚,就连呼吸也会疼痛。爸爸呢?妈妈呢?姊姊呢?爸爸、妈妈、姊姊,你们在哪里?真九郎放声大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定是发生很严重的事情。赶快救我!请救救我!拜托你!神啊!神啊!神啊!即使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至少还有喉咙振动的感觉,所以真九郎继续大叫,可是没有人回应,完全没有人回应他。眼睛看不到东西,耳朵听不到声音,身体也不能动,恶心的臭味越来越重,在飞机上吃的东西从喉咙深处呕吐出来,恶心的臭味再加上自己呕吐的臭味让味道变得更加恶心,结果自己忍不住这股臭味又再度呕吐,吐到胃一直发出痉挛的疼痛,难过得连胃也快要一起吐出来了,不过还是没有人来救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