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九郎此时回想起阁绘说过的话,这种嚣张的警告法的确很像黑帮的作风。
不过这是正确的吗?
这次的事件真的与魅空有关吗?
即使自己刚才才如此推论,但与魅空见过几次面之后,真九郎仍无法置信。而且还有一个令他在意的地方,就是为何凶手选择留智惠活口让她背黑锅,而不选择做得俐落点呢?若目的是要给驰丘一个警告,根本没必要特意让他人背黑锅。该怎么解释真凶的这个行为才合理?
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真九郎继续开口问道:
「……请问你知道驰丘目前的下落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老早就被杀掉了吧?」
既然负责监视的少女们都被杀了,驰丘当然也有早已死亡的可能。若是仔细翻翻去年的报纸,或许能找出发现类似遗体的报导也不一定。
先将烟灰点进烟灰缸后,换酒保询问真九郎:
「话说孩子,你在哪知道这间店的?」
「有朋友告诉我的。」
「朋友?」
「一位叫做柔泽红香的人……」
「……孩子,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酒保皱起眉头,伸手从口袋掏出方才真九郎付给他的钞票放在吧台上。
「我是柔泽红香的支持者……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就用不着收钱。」
真九郎轻轻点头致谢,将钞票塞回钱包内。这时由于有其他客人来点餐,酒保便从真九郎面前离开了。
真九郎喝光杯中咖啡后,开始思考。当两人在相亲中再会时,魅空曾说她与真九郎之间的关系是命中注定好的,看来她并没有说错,虽然是在不好的方面。硬要形容的话,「孽缘」或「横祸」等字眼应该比较合适。
这种局面下,红真九郎究竟该如何是好?
当真九郎正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他:
「呦,小子,要不要和我聊聊啊?」
真九郎闻言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名身着西装,身高大约一百九,年约三十二、三岁,正坐在附近的桌椅席上喝着酒的白种男人。
男子嘴边浮现笑容,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炎帝》的情报吗?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啊?」
「你?」
「我是葛雷·布磊纳,混地下世界的人通常叫我《落雷》。」
《落雷》。
从露西口中听来的,魅空手下的其中一名佣兵。
「小子,你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调查《炎帝》的情报?」
真九郎闭口不语。
他就这样与葛雷互相瞪视,什么也不回答。
「……算了,看我马上让你什么都招出来。」
真九郎在干钧一发之际躲过葛雷伸向自己的右手,接着从椅子上弹起拉开距离。躲开右手没有其他理由,就因本能不知为何发出警报。葛雷开始不断以左右两只手不停抓向真九郎,不是以拳头揍来,而是五虎下山的诡异动作。这时,葛雷那只被真九郎躲过的右手碰触到桌椅席上一名客人的肩膀,只见那名客人瞬间全身痉挛,从椅子上跌下来昏了过去。葛雷的手掌发出啪嚓啪嚓的异样声响。看来他为了战斗改造了身体,在内部埋下类似电击棒等器具将电击当做武器。能够电到任何他的手所碰到的物体,这就是葛雷擅长的招式。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真会躲啊。」
咋了咋舌后,葛雷双臂大张,显示他没打算让真九郎逃离此地的意思。既然逃不掉,就只能硬着头皮抵抗了。真九郎蹲低重心朝葛雷冲去,接着跳起身来朝葛雷的脸重重赏了一记加上全身重量的飞踢。一般人挨了真九郎这记全力一击肯定会昏倒,但葛雷的身躯却只微微倾斜,随即张开双臂再度摆好架式。
刚刚那招竟然不管用吗……
即使有点动摇,但真九郎仍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提拳摆出架势。当葛雷看到真九郎的反应,狞猛一笑,正要跨步走近他的时候,一阵剧烈枪响刺进耳中。手持散弹枪的日本人酒保出现在真九郎与葛雷面前,放下枪口对准天花板的枪后说:
「别给我在店里闹事,要打去外面打。」
真九郎眼见机不可失,早一步往店门口冲了过去。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是去外面再战,而是为了溜之大吉。真九郎打开店门冲上楼梯来到建筑物外,本以为葛雷会马上追上来,却一点迹象都没有,看来葛雷没有在这里与真九郎一决胜负的打算吧。
虽算不上万事如意,但至少今晚获得了重要情报,下一步就等明天再说吧。真九郎拉起皮夹克的拉链离开大楼,穿过夜风呼啸的闹区街道,踏上往五月雨庄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