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转自寂若悠竹@轻之国度
斩——
斩、斩、斩——
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即使如此,疯狂仍挥之不去。
即使如此,仍埋葬不了内心悲哀。
无主之剑实在太过轻盈。
于是,再度举刀挥斩。
斩、斩——
-------------
1
黄昏的薄暮逐渐笼罩摩天楼。
他立身于大楼屋顶的一隅。
离地一百八十公尺高。高楼屋顶的直升机停机坪装置了维修外墙专用的起重机,而他所在的位置是向半空突出的末端部分。
那是一名体格高瘦,身形修长的青年。他服贴的黑发经过仔细的修整,眉毛拉出细致优美的线条,身着类似道服的古雅装扮。每当高空的风抚过楼层,也同时带动青年的袖口与衣摆迎风摇荡。
他生得一副好人家出身的富裕容貌,令人联想到中世时代慈悲为怀的高官,然而另一方面又流露出远离尘世喧嚣的气息,拥有一股只要看着他就会感到心绪平静的沉稳。他悠然立于令人目眩高处的身姿,宛如遨游人间的仙人。
他甚至闭起双眼,仿佛聆听大气的细语般沉静地伫立。
他所在的建筑名为香港上海银行。
暴露于外的钢筋仿佛骨骼般包覆于玻璃外墙,风格粗犷的崭新设计到处融合着风水学的技术。实际上,他也清晰地捕捉到自太平山奔流而来的龙脉流入脚下的建筑物。
然而这道龙脉如今正呈现浑浊与凝滞。
香港上海银行的隔壁耸立着比其高了将近一倍,并且设计更为奇特的中国银行大楼。不仅如此,周围也林立着众多阻隔他视线的超高大楼,维多利亚湾与对岸的摩天楼群则透过高楼间的缝隙与他对望。
香港。
不但位于现代资本主义的最先锋,更可誉为世界中屈指可数之咒术高度完成的魔都。壮阔的景观在他的眼前拓展,壮丽的景色即使闭上眼睛也清晰可得。这是他的都市。花费了大举劳力并投注以仔细的关切构筑而成,世界独一无二——不,该说是史无前例的——属于他的理想乡。
但是他眺望理想乡的表情却带着一片阴郁。
热气与喧嚣于城市中消失,差不多已该点明的街灯仍旧黯淡,唯有遥远另一头对岸阴森的探照灯光,仿佛畏怯般地在上空交错。
忽然,他眼睛紧闭的脸孔扫过一瞬凌厉的紧张感,这阵情绪随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苦恼更为加深而微微摇头。
接着,他以仿佛京剧般令人感觉不到重量的步伐往前一步跃身而下。
他踏出的位置并没有立足点,身体在瞬间与大气抵触,下一瞬间则从一百八十公尺的高度往地面直线下坠。
身上的衣物在剧烈的落势下因空气膨大,但他不见些微狼狈,以仍然合着的双眼眺望急速逼近的大地,在即将撞击地面之际,他的身体仿佛转变为羽毛般轻盈化去了冲势,一声不发地着陆于石子地上,仅在周围掀起一片薄雾——被称为眩雾的目不可视之幻雾,雾气在落地后随即消散。
他降落于香港上海银行的入口。这是面向入口大厅的空旷广场,原本是肩负香港经济之商业人士来往的场所,如今却杳无人烟。
然而也有例外。
广场有两头狮子像,是作为银行标志的雕像,以面对面的姿态设置于入口两侧。有两道人影紧贴在左右两侧的雕像旁。
右侧的人影双臂交叠立身靠于雕像的底座,一脸焦躁难耐的表情凝视正前方,一动也不动的顽固模样,看起来令人以为是另一座雕像。
左侧的人影则竖起单膝监坐在雕像脚下,他脸孔低俯,宛如死人般动也不动,仿佛阻绝了感官知觉,将自己与周遭环境仿佛阻绝一般。
坐姿的人影将怀中长形的棒状物支于地面。
那是一把入鞘的日本刀。
「来了。」
从远方屋顶翩然降落的青年一息不紊地通知。
倚着雕像的身影放开双臂挺身,监坐的那道影子则稍抬起低俯的脸庞。
「果然,还是被突破了吗?」
冒出低语的是靠着雕像的人。
他是外表看似三十岁左右的西方男人,头发与眼睛清一色灰,双眼如鹰般锐利,头发后梳收拢如狼鬃。深色套装下表现出家世良好,重视礼仪的态度,但他结实而充满弹性的身体却毫不掩饰地散发出力量,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改过自新的黑道身体。
「比预料的时间还早,居然在日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