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联想到广场上的血之光景,冰冷的心痛刺进胸口。然而经过一段时间至今,次郎已不会为这疼痛而动摇,而能静静地隐忍下来。
她究竟活过了多少光阴呢?
有多少事物曾经倒映在她那不带一丝阴影的眼眸?
其中也包括黑发黑眼,有一张无趣脸孔的日本人。或者她已经遗忘了?忘记那个动弹不得横躺在地,胆小地屏住气息的凄惨人类。
次郎茫然地思考著。
她从今以後,还会存活多久的岁月呢?
漫长到令人发狂。
在自己不会知道的地方。
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不同类型的疼痛,次郎睁开眼睛。
头一次体会这种感觉。这究竟是什么呢?次郎感到不可思议地想著。再度闭上眼睛,疼痛的感觉还在。
因为这阵疼痛,次郎怯懦不安地抱住胸口。
不知为何,鲜血与獠牙的情景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她那副总是满面笑容的脸孔,不停在心中载浮载沉。
突然的叩门声让次郎一惊,从床上起身。似乎不知不觉问睡著了,这几天处於紧绷状态的神经真的放松了。
敲门的是夫人。她告诉次郎有客人来访。次郎心想大概是海军方面的人士,但
「对方自称是什么的使者。」
夫人歪著头说道。
「使者?是谁派来的?」
「谁知道。说是什么黑暗内阁。到底要做什么?真夸张。」
听到一半,次郎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
他不认为是杰克。来者恐怕就是真之说过真正的黑暗内阁。不过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问,对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呢?次郎疑心重重地想著,但仍拉正衣领,紧张地走出房间前往一楼。
使者被带到会客室。次郎在那里看到意想不到的人,惊讶地瞪大双眼。
「洛德警长?」
「哼,好久不见啦,少尉。」
苏格兰场的警宫绷起一如往常的臭脸,衔著菸斗朝次郎瞥了一眼。
「你干的那件不要命的事我听说了。多亏於此,你似乎得到了一点教训,之前碰面时的气魄一点都没剩下啦!」
「不敢当。」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喝著夫人冲泡的红茶。
即使是洛德,到别人家拜访还是会做符合身分的适当打扮。用剃刀刮去胡渣,头发也梳理过,如此一来果然散发著警长的威严。尤其如今已知道他隐藏的真实面貌,最初会面时留下的罗唆印象更是令人感到巨大的落差。
「听说您自报是黑暗内阁的使者这玩笑开过头了,害我白白疑神疑鬼了一番。」
次郎以责备的口吻说完,洛德便一哼:
「这可不是玩笑。」
「咦?」
「黑暗内阁的成员潜伏在推动英国事务的各种组织、机关的各阶层中。自然,就正如你之前猜测的,警察内部也是。」
次郎困惑地听著洛德的说明。
「可可是怎么会」
「黑暗内阁是『秘密』组织,怎么可能给组织成员一一发给会员证或名片。」
他若无其事地说著,喝起红茶,次郎无言以对。换句话说,这男人一开始就知道开膛手杰克的真面貌,这么说来,他从来不曾提及杰克的身分,怪不得天天都为案件东奔西跑,恐怕是一边追踪杰克,同时也得遮掩事件中吸血鬼的痕迹。真是个狡猾的大叔。
之後,洛德很快喝完红茶,又拿出菸斗抽了起来。
安稳的午後时光。
闲静的住宅区中连马车的车轮声与铁路的噪音也听不见。沉稳的气氛里,唯独壁炉架上的时钟提醒著人们时间的流逝。
「这么说来,我必须跟您道谢,警长。之前在资料室与您会面後,据说您用尽各种手段向学长问出我的目的地,又与渥洛克家族联络。托你的福我才能从九死一生中活命。在事件後还让黑暗内阁介入,抹消事情经过,这都是您的安排吧?非常感谢您。」
次郎低头致意。「不用谢了」洛德冷淡地说。
「若是感谢的话,去跟那位真之少尉说。他真是个脑袋灵活得可怕的男人。」
「是。」
虽然没当面道谢,但次郎由衷感谢真之的尽心尽力。不仅在处理事件状况的方面,之後的关怀也令次郎感激。
可是,次郎现在想问的不是这件事。
「请告诉我,警长。黑暗内阁究竟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杰克会以黑暗内阁使者之名接近我们?今天您特地远道来访,是要解释这一部分同时也是来封口的吧?」
似乎一语中的。洛德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你的直觉好像还没退化嘛!」挖苦地对次郎露齿一笑。
他沉默下来,沉思时视线则追著菸斗的烟,接著审慎地开始话题: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当然。渥洛克家族的真实身分是英国吸血鬼的支配者你是这么说的。」
「没错。至於他们的支配力量,也不仅限於吸血鬼的社会,也深入扎根於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