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脸的杜田。年轻人听不进老人的金玉良言是从古至今不变的现实,杜田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今天就说到此为止啦,抱歉让你在难得的休假陪我这种老头聊天。而且今天早上我还因为宿醉,没有完成平常的工作。”
“工作?”
“思,是我上任时阵内直接拜托我的事,是很奇妙的工作……哎呀,也不怎么重要。”
“部长直接拜托的吗?耶?”
部长甚至要亲自指示管理墓地的工作?说他真能干,不如说实在令人敬畏。
“啊,对了,我想问个问题。阿茂,你最近有在哪听过第十一区的谣言吗?”
杜田的人脉其实很广。跟云雀不一样,在公司外也有不少认识的人。
可是对边边子的疑问,他却“吭?”一声歪起头:
“你是说香港的遗产?我没特别听说耶,怎么了吗?”
“不,没听过就算了。那么工作请加油!”
边边子向杜田道别:
“哎呀,算了,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就如杜田所说,毕竟是难得的休假,既然这阵子这么忙,悠哉一下也不会遭天谴。
办公室在第五区一角。边边子以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穿越银杏林,在商店街闲晃。
夏初的阳光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正好适合散步。行道树一片茂密新绿,空气中隐约融人夏日气息,清晰地映在走道上的树荫随着风改变模样,边边子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在上方。
“一年啊……”
边边子回想起云雀的话呢喃着。第一次带次郎与小太郎到办公室时正好也是这种季节。
那时为了找兄弟的住所,还在特区来回奔波。
“话说回来,庆祝啊……还是做点什么比较好吧。”
云雀跟她说时,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就含糊带过,其实边边子自己也稍微想过。
事实上,这一年对边边子来说是难忘的一年。一个人生活的时光不管累积多久,回头看也只有相同的印象。该怎么说,与次郎与小太郎生活的这一年,一天比一天新鲜,快乐的事也好、难过的事也好,有多到数不清的回忆。以多采多姿这一点来说,譬喻成与至今的人生等值或许也不算夸大其词。
云雀说自己变了,应该正如她所说吧。而且,今后一定也会有所改变。自己今后会变得如何呢?现在的边边子愉快地想象着。
“小雀也说要努力加油,呵呵,不会变的只有那对兄弟吧。”
吸血鬼青春永驻,换句话说就是不会成长。无论到何时都永远活在相同的时光,就算一年后边边子更加成长,次郎与小太郎——至少次郎——也仍会像现在一样。
“这么说,总有一天我也会追上次郎罗?次郎差不多二十二、三岁吧,再四、五年啊。”
对现在的边边子来说,四、五年感觉像是很久以后的未来。可是回想这一年,时间或许一下子就过去了。
试着想象到时候三人的关系,总觉得有莫名的不协调感,很奇怪。
突然,杜田的脸孔闪过脑海。
自己会变老,总有一天会跟他一样变成老婆婆,到那时候次郎与小太郎到底会——想到这里便无法想象下去了,甚至连四、五年后的情形也只浮现模糊的印象。自己怎么会知道老了以后的事。
可是,她明白杜田说要把握当下的话,在毫无现实感的现在也是确确实实的真理。
“……嗯,难得的日子,就大玩大闹一场吧,就这么办!”
下定决心后,情绪也随之上扬。边边子想着今晚的菜单,哼着歌走在路上。
停下脚步只是个偶然,一名小女孩偶然进入她的视野。
“——嗯?”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孩子。一身可爱的洋装与黄色草帽,从肩上斜背的背包来看像是观光客。可是看来与小太郎差不多年纪,附近却没有家长。
她东张西望地看着四周,背后的辫子随之摇晃。
“……走失的孩子吗?”
若是如此放着不管很可怜。边边子靠近少女出声叫唤:
“小妹妹?怎么了吗?”
只见少女一副惊吓胜过不解的样子回头看向边边子。
她不敢置信地注视边边子,以防万一似地又接着左顾右盼,然后再度仰望边边子。
“……你…你在叫我吗?”
“咦?对呀?怎么了?”
“因为……你怎么能看到……”
少女想说些什么,却又慌张闭上嘴。另一方面,边边子从正面看到少女后也吓了一跳。
少女有一张颇可爱的容貌,虽然不比小太郎惊艳,感觉将来多少也会变成美女。
可是让边边子惊讶的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少女的右眼并非人类的眼睛。
鲜艳的紫罗兰色、宛如猫科动物般纵长的瞳孔,这种身体特征有何意义——边边子因职业性质而十分清楚。
少女也注意到边边子的讶异,她脸色发青地遮住右眼,接着转过身准备跑走。边边子急着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