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般的眼神看过来的紫发男子。
拉乌仰头靠着座椅。后照镜照出枪弹不断落在厢型车上,后挡风玻璃化作碎片纷纷坠落,即使如此厢型车仍急速离开铁栏杆——脱离墓地。
3
记得是某条巷子,对,面包店的后巷。
那人正将面包喂给一群野猫,日后询问原因,他似乎是企图将猫咪纳为自己的手下,并组成野猫窃盗团,还真是夸张的构想。对上眼的瞬间,周遭的猫抢先一步逃进巷弄消失。这就是一开始,听起来像笑话,确是真的。
接着好一阵子不知为何常常凑巧遇到。尝试给那人红豆面包,轻易地喂食成功,之后每次碰面时,便以无言的视线要食物。第一眼看到时,完全没有什么看出才能、或感觉到隐藏的素质、甚至命运的相遇之类的预感,只是——或许逐渐拉近距离,令人有点开心。坐在长椅上的距离;纯真地啃着要来的面包的她,以及一面吸烟一面看她的自己之间的距离。
明天见,边边子。
至今仍忘不了如此道别时她惊讶的脸庞。她从未说出自己的名字,话说回来,知道她名字的人,应该只有从机构逃出来的人而已。
你是谁——他得意洋洋地回答至今才提问的她。
“精明调停员。”
——他如此说。
其实只是偶然。他至今仍隐瞒着擅自将她取名为“面包边边子”,还不小心喊出来的事。
老实说是无心插柳。
人生偶尔十分美好。
BBB
听到声音,某人从某处大吼着。是谁呢?阵内心想。声音渐渐放大,回过神来已经占据他的感官。下沉的意识反应过来,自黑暗往光明漂浮。
顿时笼罩全身的痛苦让阵内脸一皱,但更加严重的是远超出疼痛的身体“沉重”与浓烈的“倦怠感”,感觉到进逼自己的真实“死亡”。啊啊,这还真难以承受——阵内不可思议地冷静体悟。
或许看到阵内的反应,大吼声加剧。阵内虚弱地掀开眼皮。
某人的脸出现在朦胧视野的前方。紫色头发,下垂的眼睛,是这内熟悉的老友恋空。
“……铃……”
“先生!”
铃介马上尖锐大叫“
“先生!振作!张开眼看看我!别睡着了!混账!开什么玩笑!”
铃介惊慌失措。他一头乱发,眼睛通红,唾液喷溅。好久没看到他这副摸样;自从香港以来。
“搞什么鬼啦,混蛋!居然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明明总是一直告诉别人要慎重行事——啊!混账!王八蛋!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没有人能代替你啊!”
“……铃…介…”
阵内不禁苦笑,挤出声音。身体不停颤抖,光说句话便汗流浃背。
“你……口气…回到……过去的样子啰?”
“那又怎样!好了,给我用力睁开眼!我已经求救了!很快——”
“没用的……”
阵内沙哑却安稳的声音仿佛要对方听清楚般说着:
“已经……没救了,被摆了一道……不愧是……人行……”
“别开玩笑了!”
铃介大声吼叫。
扬声大喊,只为抹消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铃介自幼成长于香港的黑暗市街,看过无数如此中枪的人。这伤口,这出血,这伤势;他很清楚阵内现在的状况,太清楚了。
可是——
“不对吧!?你是特别的,是SPECIAL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在这种地方!你就对不是因为这种小伤就出事的男人!对吧?你可是圣战的英雄耶!这种……这种……!”
“我……一点也…不……特别……”
“闭嘴!”
铃介抗拒阵内的说法而甩头,然后,双手紧握阵内的上衣,仿佛自己才是受这致命伤的人,忍痛般垂下头:
“……拜托,拜托,我都还没有……将任何人情还给你,请别再这种地方死呀……”
铃介的哀求回荡于石室内墙。正后方有具巨大棺木,冷冷俯视着缓缓消逝的弱小血红。
阵内瞄一眼哭嚎的铃介,又徐徐将视线移向棺木。从他的位置看不清楚,但真银刀已经被拿走了吧,真是让敌人领先了一大步。
可是,已经没有自己能做的事了。骰子投出,舞台启动,而自己将在此退场;除了接受没有别条路。
以防这一刻,进行中的计划均全部完成,再来是——
“……铃介……听好,有件事……”
“啰唆,好了,闭嘴。”
“…铃介……”
阵内咬紧牙关,拼命维系似乎一失神就会消失的意识:
“要振作的……是你。听我……说…”
绞尽全力动手指向外套内袋。铃介察觉阵内的动作,替他摸索怀中,搜出一封信。
“……给神父……”
“……混账,好,王八蛋!”
铃介一面咒骂一面频繁点头。外表轻浮却重情的男人,奇特装扮与行为举止大半只是为了藏羞;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