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身一人前来。
恐怕两人都无法很好地用语言说明自己的行动。可是,还是这么做,对两人来说都是自然的事吧。
“说起来,那家伙好像还在睡啊。”
“是的。那之后一直。”
“关键的时候睡着,起来的时候所有都解决了——确实像那家伙。”
“无法否定呢。”
“如果在他面前吃什么东西,会不会突然醒过来呢?”
“虽然很想……否定啊。”
次郞不由自主苦笑。卡莎得意地眺望次郞苦笑的样子。
贯注在两人头顶的月光,和满月之夜不同,明亮却总有些轻快。是因为在乏味的胡同吗,看上去比平常还要美。月光包裹着卡莎纤细的肢体,长长的黑发上残留着光,滑溜地滑落。那个光景,意想不到地鲜明地,飞入次郞的胸口。
“卡莎。”
“——嗯?”
稍稍扬起柳眉,卡莎反问。
可是,次郞无法继续之后的话语。卡莎暂时沉默地等待,但毫不在意地接受了包在沉默中的什么。
“那么。”
卡莎摇头,头发流下背后。
慢慢从鞘中拔出剑。
次郞也拔剑,让白刃浸入月光。安静清澈的刀刃,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时候的次郞来说,比折断的银刀更映着危险。
“从以前就觉得你的刀太狡猾。这样子终于,能公平战斗了。”
“你不是也用银锁吗。”
“啰嗦。那是另外的事。”
“还是那样任性啊。”
两人视线重叠。
卡莎无畏地一笑。
“来吧。次郞。”
次郞认真地,真挚地点头。
“我过去了。卡莎。”
两个吸血鬼,以同样的呼吸踢上地面,相互面对着跑出。
“对不起,华茵。快要到极限了。”
姐姐这么告知,是在那个夜晚的三天后的事。
“考虑了很多,但的确没有办法。这样子下去终会被发现。在那之前,我们分别吧。”
那个夜晚的败北后,华茵和姐姐逃避敌人执拗的搜索在特区潜伏。现在的特区一半是幽灵镇。潜伏的地方数不胜数。虽然这么想着,但华茵的考虑似乎太天真了。
只是,对姐姐的提案的回答,是“NO”。当然了。没有想过分别。如果终会被发现,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和姐姐一起战斗死去。就像父亲和哥哥们所做的一样。
可是。
“那可不行。那样子的话,血族不就断绝了吗。”
说着,姐姐封住了华茵的反驳。
“华茵。你是‘导主’的血族,但不是‘九龙的血统’。那些家伙拼命搜索的,到底只是‘九龙的血统’。虽然我在一起做不到——但你一个人的话,可以离开特区。请你活下去,保住‘导主’的血族的命脉。为了其它的人也要啊。”
她觉得很卑鄙。那样的歪理太过分了。
姐姐又说了。
“而且啊,华茵。你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哦?”
为什么?对那样扬起尖叫的华茵,姐姐甚至浮出轻飘飘的笑容回答。
“因为俗气啊。”
华茵一句话也回不了。对吃惊的妹妹,姐姐以安稳的目光温柔地继续。
“听好了,华茵。不要看我们这样子,也是不断积极且有建设性的血族。我们的战斗,到底只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复仇。我们为复仇及仇恨战斗的事,一次也没有。”
正是如此。父亲在香港战斗,是为了大家能像自己地生存。然后,姐姐她们在特区战斗,是为了取回父亲,再一次生存。
被诅咒的华茵她们的血族,可是,被黑暗的情念附身拿剑的事一次也没有。
“复仇得不到任何东西,首先也很不像样。不符合我们啊。本来,复仇什么的,是为了消除死者的遗憾而做的事。但是,不管是亚当,还是萨扎,达尔,纳布罗,汉斯,马贝利克,亚弗利,劳——大家都在战斗中输了,但应该没有懊悔哦?全力地战斗,而且快乐地战斗了。然而你却热衷于复仇,那会是侮辱大家的死法。谁也,绝对不会高兴。”
那是,温柔却也严厉的口吻。华茵咬着唇,无法反驳地流泪。
自己很悲惨。幸存的自己很悲惨,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很悲惨。这样子孤身一人优哉游哉地活下去的自己,悲惨得不得了。
华茵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幸。就算是对自己的出身苦恼时,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不幸的。
现在也是一样。自己不是不幸。强大、温暖、自尊心强的家人的存在,就连在失去了的现在,也让不幸远离华茵。华茵对自己是幸福的存在的事,赌上父亲及姐姐及哥哥们的名誉,确信着。
可是,有这样的想法,是出生以来第一次。
“……华茵,过来。”
姐姐紧紧地抱着无声落泪的华茵。到她哭完为止,什么也没说地一直紧抱着。
然后,华茵的泪终于干涸时,额头贴上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