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也走了出去。
出了学校,朝村子走去。走进坐落在人和马车,还有最近开始常常有小汽车来来回回的大道上的本地警署。
砖制的矮小建筑,外墙挂满了常春藤,看上去岌岌可危的古老房子。正面入口的玻璃门上有好几处裂纹,地板上铺的青色瓷砖也到处都被划破了。
三楼最大的那个房间——比警署长的房间还大,到底因为是贵族的儿子吗——坐在那里的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虽然被牵着手大吵大闹的两位部下阻止,却还是一个劲地想冲进来的一弥。
房间的四周都做成了架子。明明是警署,却不知为什么摆放着许多高价的西洋人偶。真是完全暴露出主人稀奇古怪的爱好的房间。
“……哟,久城。”
“警,警官你这个混蛋!”
“哈?”
出什么事了?署内的警察都聚集过来,虽然更给牵着手不许人通行的两位部下增添了负担,还是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有名的贵族警官和冲进来的日本少年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我看到了今天的早报,怎么回事啊,那算什么!”
“呃,那个么……”
德.布洛瓦警官开始慌慌张张地找起了借口。
“那个吻不是我死乞白赖求来的哦,是对方非要…而且没想到比我年纪大很多,其实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
“没问你吻!”
“诶?”
“豪华游艇!还有遗属的感激之情。那些本来不是给你,而是该送给别人的东西吧。维多、利、加…………唔!?”
就在一弥即将吐出维多利加这个名字之际,德.布洛瓦警官以跳远的跳跃力扑向一弥。他一下子捂住一弥的嘴,用充血的眼睛瞪着一弥,眼神仿佛在说“给我闭嘴~”。
起哄者们交头接耳,互相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警官一边用两只手分别捂着一弥的嘴并架着一弥的脖子,一边快速地移动到门边,伸出脚使劲地踹上了门。
然后终于慢慢地松开了一弥的嘴。
“……呼”
“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差点露馅了!”
“喂,我说你啊。”
“啊,真是!我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个让人头疼的男人,我败给你的热情了。”
“哈……?”
“周末乘坐游艇出海的计划,当初本打算我一个人尽兴地以‘男人与海’的主题与大自然嬉戏的。没办法,也请你们来玩好了。”
警官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半坐上桌子边缘,把架子上的一个西洋人偶抱在胸前,一脸怜爱似地开始抚摸起她长长的头发。
他毫不理会正用看到变态一样的眼神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一弥,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她的嘛……”
“她?”
“那个,维多利加……的事。那家伙的‘外出许可’特例,如果由我稍微张罗一下的话,应该能批下来吧。不管怎么说,毕竟我是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帮你们尽一下力倒也不是不行。唔……”
一弥疑惑地问道。
“外出许可是指?”
“啊,没什么……那就周末见。详细的事情我之后会联系你的。”
德.布洛瓦警官抓着人偶的一只手,朝着一弥“再见”似地挥了挥。一弥觉得很不舒服,逃出了那个房间。
“……所以,你和他约好了周末见吗?”
圣玛格丽特大图书馆。
面对着再次爬上迷宫楼梯的一弥,不知何时开始占据了植物园,抽着烟斗的美少女——维多利加说道。
眼前的地板上,呈放射状地摊开着许多艰深的书籍。维多利加头也没抬一下,金色的头发像头巾那样随意散开着,沉浸于读书中。
从她一边倾听一弥讲话,一边不停地翻动书页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完美地同时进行着艰深的阅读和与人对话。
“嗯,是的。”
“……和古雷温?”
一弥很得意地挺了挺胸。
“虽然没能坚持到要回游艇的所有权的程度,总之可以说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对吧?”
维多利加慢悠悠地抬起头,好像有点吃惊似地看着义愤填膺,陶醉在胜利中而神采飞扬的一弥。
如同活了太久的长寿老人般,苍凉的绿色眼眸。
如同老妪般嘶哑,但通透的声音。
“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好好,什么事?”
“久城,你,喜欢古雷温吗?”
“怎么可能!那种家伙,我最讨厌了。想起来都要吐!”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珍贵的周末时间,要和那个‘最讨厌’的古雷温共度,久城,我说,你会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啊?”
一弥呆了一会儿,抱着头就地蹲了下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来着?”
丝毫不理会垂头丧气的一弥,维多利加从书堆中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