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带着少许愤怒的表情,断了气。大概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就死去了吧。
我抬起头,看到德国少年和奥地利少年逃走的背影。德国少年抱着类似机关枪的东西。
2
死去的已有三人。
休伊和匈牙利少女,还有土耳其少年。
我背着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的丽,大家开始移动。为了逃往无线室,沿着走廊,朝船头方向前进。
余下的是六个人。中国人的杨;黑发的丽;我;还有轮廓分明,身材高大的意大利少年;以及跟他形成鲜明对比,身材瘦削,一头卷发让人联想到天使的美国少年;长长的褐发编成鞭子,小个子的法国少女。
大家看上去都很害怕,无言地走着。
楼下和豪华的楼上相比,果然比较暗,总有种恐怖的味道。走廊上的洋灯和门把手,也换成了略显普通的设计。
“……啊!”
走在前面的法国少女发出了悲哀的声音。她转过身,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不行”。
……这一层也一样,走廊中间被墙壁阻断了,走不过去。大家朝着楼梯,再次开始走,继续往下一层去。
杨对我说:
“阿莱克斯,刚才你真勇敢。”
“不,你才是。”
“刚才的枪,你还拿着吗?”
我点点头。杨说“拿出来看看吧”。他接过枪。
“这是保险栓。不打开的话是不能射击的。”
“是吗?”
我点点头,突然想道。
“……那么,即使我刚才按下扳机,也不会开枪喽?”
“嗯。不过,我觉得阿莱克斯你不会开枪的。”
我们两人对视。
杨眯起了线一般细长的眼睛,微笑了起来。
我们下了楼梯,来到了下一层。
五个人走在比感觉比刚才还昏暗的走廊上。背上的丽还没醒来。虽然我很担心她的出血有没有止住,但现在只有走了。
不顾一切地在走廊上前进,一边祈祷着这里没有被墙壁阻断。
这一层大多是二等船室和船员用的食堂,都是陈旧的简陋房间。走廊也很暗,原本深红色的绒毯也发暗起毛。
法国少女突然小声说起了无关的话,是关于自己长大的乡下城镇的事。对于她这番唐突的话,大家都很迷惑。
“我曾经养过羊。因为很穷,所以也没有养很多。用羊奶做成奶酪,和家人一起吃。那时大家都很有精神。有个家境不错的朋友,我经常去她家的葡萄酒仓库玩。好怀念……”
像男孩子似地穿着一身破旧衣服,扎着辫子的这名少女,仔细一看长得很可爱,不过现在因为害怕而脸色惨白。美国少年勉强大声地接过话题。
“诶——羊奶酪这种东西,不能吃的吧。”
还没变声前,宛如少女一般可爱的声音。少女很开心地反驳他:
“哎呀,那个很好吃的哦。”
“唔……我住的地方,有好大一片玉米田。你喜欢玉米吗?那时候,几乎每天都用玉米做汤,和肉一起煮着吃……真怀念啊。”
杨也开始用温柔沉稳的声音,开始讲述自己的事。父亲还在世时,两个人一起不断旅行的事。成了孤儿以后,在码头做卸货的工作勉强度日的事。不断旅行的生活很开心的事……
这时,意大利少年突然很无聊似地嘟囔道。
“切……!”
“……现在是聊这种事的时候吗?我不想听。”
大家一下子没了心情,闭上了嘴。
然后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美国少年突然开口。
“没有什么犯人。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着他的脸。
美国少年用那少女般的声音,开始滔滔不绝。
“我在想,这艘船里看起来确实只有我们几个,而到处都藏有武器。但是,不对,我们之中没有犯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嗯!”
法国少女点了点头。
她很开心似地大声说道:
“我也这么想。因为除了我们之外,应该还有把我们关在这里的坏人。有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地把我们带上这艘船,故意破坏了船舵,让我们遇到这些可怕的事。所以走廊里才会有这种墙壁,这……不可能是我们干的。”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这时,轮廓分明的意大利少年突然插了进来。
“喂喂!那么休伊为什么会死?当时那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杨用手电筒照上去时,那里除了丽,没有其他人。而且,那把,刺穿喉咙的刀……”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说道。
“那个匈牙利女孩,如果看见了我们以外的人,至少应该会叫起来不是吗?但她连叫都没叫就被刺死了……那是因为杀了她的人就在我们之中……”
“呃……那是因为…………”
美国少年没有说下去,低下了头。
沉默再次降临。